骆嘉瑞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触及到她平静的目光,又猛地垂下脑袋。

    他微拧的眉心似乎昭示着他的真实内心,带着一丝惶恐,还有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恳求:“真的没用过,很干净。”

    这两年,骆嘉瑞虽然经常去初中部找那旖,那旖也没有对他表示过厌恶,但也从来不接受他的任何好意。

    这世上在没有能比那旖和她母亲更温柔的人,她们的理解和大度,让他那些小心翼翼的接触和示好,都显得那么苍白和无力。

    他知道这些东西对那旖而言可有可无,她聪明好学又努力,就算没有这些东西,她依旧能在考试中取得一个好成绩,能成为老师们心中最优秀的学生。

    她总是能凭借自己的努力,得到自己想要的。

    想要帮助她,但有时想想,他的好意很自以为是。

    那旖坚韧到根本不需要他的任何帮助。

    她就像一颗幼小却又生命力顽强的幼苗,经历疾风骤雨日晒雨淋,却依旧顽强又向阳地生长着。

    很……吸引人。

    骆嘉瑞一颗心七上八下,他害怕那旖拒绝,但那旖的拒绝又似乎在意料之中。

    店内的音乐忽地一变,从钢琴换成了二胡,悠扬的乐曲转瞬哀怨。

    沉默良久的那旖忽然伸手,五指按在桌上那一沓学习资料上,慢慢往自己的方向拉,最终停留在手边。

    “谢谢学长。”她轻声道,接受了他的好意。

    骆嘉瑞十指来回交握,因为完全出乎意料,他显得有几分无措:“不用谢,我很高兴你能接受。”

    他双眼明亮,俊秀的五官都泛着光,现在的模样倒有些像学校那群女生口中的“骆学长”了。

    那旖在心里几不可闻微微深呼出一口气。

    她对骆嘉瑞的观感很复杂,他是父亲用生命救回来的人,她不恨骆嘉瑞,也不怨怼,但面对他的时候心里总会有些难过。

    看到他,就会想起躺在病床上再也无能睁眼的爸爸。

    骆嘉瑞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那大勇的死亡,即便过去十多年,伤口也早已愈合成疤,不会感觉到疼痛,但也很难去直面那段血淋淋的伤害。

    因为这种微妙的关联,面对骆嘉瑞时,她总是不知道因为如何面对。

    但骆嘉瑞又是一个很执着的人,他一直没有掩饰想要帮助她的想法,尽管只有一点点,他也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