弁革看着那锁,说道:「就说那是冶铁之法,开不了锁。」

    炎守眩瞑道:「我炎守一族自古以来都以此断金,神州的高人当然看不上。」

    弁革专心推敲,未再理会。明姬见弁革站在鱼笼前凝思不语,想问又怕打扰。旁边众祭司窃窃私语,越说越大声。便听得炎守眩瞑道:「殿下看过神州的高招,当然看不上我大瀛海的低招。」炎守隐欺道:「就不知殿下看上的神州先生有何高招。」炎守邪念冷笑道:「神州先生一直没动静,想必是另有高招呢!」说到「高招」时,还特地拉高了声调。

    话音甫落,便听「喀喇喇」一阵响,落下了一段铁链,众祭司脸sE大变,明姬和贺田陇一大喜,回头一看,便见弁格正将剩下的铁链解开,贺田陇一将灯左右一照,却没看到锁头。

    明姬过去探头问道:「锁呢?怎麽不见了?」

    弁格一手解着铁链,一手虚捧,心念一动,锁便出现在手上,道:「总之,呃……我拆下来了。」原来方才见那锁头拴得紧,若没那锁头,一切便能解开了。一想到「若没那锁头」,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了「随意生灭之境」,於是心念一动,便将锁头收起。此时心念再起,锁头又出现在手上。

    明姬和贺田陇一看呆了,众祭司在牢笼里虽见不到,却也听得分明,顿时譁然。炎守邪念冷冷说道:「真不愧是陆妖啊!」炎守隐欺冷笑道:「区区小把戏便将人骗得团团转!」炎守眩瞑说道:「难怪年轻人要当二妖子。」

    明姬怒骂了几句,贺田陇一将菖蒲抱出,却救不醒,於是舍了原路,从直井往上。进了上舱,侍从兵卫见是公主,大吃一惊,听公主喊饿,连忙备膳,见宇都g0ng大人昏迷不醒,连忙救治;但现在祭司全押在下舱,哪里有大夫?问弁格,弁格也不会治,心想恐怕是沼气中毒,得赶紧送上神州医治。想先移进舱房安置,明姬担心出事,命人将床铺在旁边,叫贺田陇一盯着。

    如此折腾一阵,宵夜也上来了。明姬本来怒气冲冲,闻到菜香,便全忘了,吃得津津有味,还奇怪为何特别好吃。吃了一阵,这才想起正事,问起王兄,都道早已就寝,问发病了为何没咳声?便道王上无病。明姬哪里会信?要亲自去看;便说不许打扰,又拦着不让进阁。明姬大怒,推开内侍,闯入照天阁,却见阁内只有内侍,连益贤也不见了。捉人来问,一个说去如厕,一个说睡别处,一个说「暂归天g0ng」,七嘴八舌,莫衷一是。

    明姬吓坏了,b问之下,才说乘船出去了,问往何处,都说不知。从照天阁一路往下问,都无人知晓,只知道扔了几名祭司入海之後便熄灯了,然後照天阁便没声音了;都以为王上真的歇息了,甚至连方才发病也不知。

    明姬此时谁也不信,b问了也没结果,反而越诌越远,如此直问到甲板上,见守门的迷迷糊糊才刚睡醒,怒得要问姓名,此时却见一盏提灯攀上了甲板,仔细一看,是两个人影,其中一个人叫道:「明姬!」听声音,正是王兄!

    三人大喜,明姬叫道:「王兄!」贺田陇一叫道:「王上!」奔了上去。

    天照曜冥与益贤也奔了过来,明姬扑身而上,哭道:「你去哪了?你去哪了?」

    天照曜冥被扑得差点跌倒,抱着明姬,笑道:「为兄的去求医,没想到你却寻来了!」

    明姬一愣,哭道:「原来你去求医,大家都骗本公主……大家都骗本公主……」

    天照曜冥一愣,问道:「骗你什麽?」

    明姬哭道:「都说……都说……」竟哭得说不成一句。

    天照曜冥拍拍明姬的背,安慰道:「不哭不哭!为兄现在痊癒了!」

    说着,一GU微光将明姬的脸庞照亮,回头一望,东方紫霞冉冉,将海面幽幽照亮,转眼由紫转赤,景物渐渐明朗:天照曜冥见明姬梳着两条辫子,但头发甚是凌乱,脸上手脚也脏了,身上的衣服竟然是一大片布,腰带也是别人的;明姬见王兄穿的是青sE绣边的长衫,是益贤的便服。两兄妹互看,都是一愣,明姬说道:「王兄,你怎麽穿这样?」天照曜冥笑道:「你这穿的是什麽?」

    明姬一愣,群臣涌上,纷纷叫道:「王上!公主殿下!」

    明姬转身拂袖叫道:「本公主不是公……嗯?」愣了一下。

    贺田陇一暗暗偷笑,弁格「噗嗤」一声,天照曜冥猜出大概,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