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四儿。”高山暴怒。“你给我认真点。”

    “凭什么你说我就得听。”覃四儿收起笑容,冷眼回击。

    “随便你听

    不听,到了镇子,你立马给我滚。”

    “我又不是皮球,不会滚。”

    高山不予理会她的无理取闹,继续说下去。“在后面追我们的人是一群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在唐古拉山的那夜,我亲眼看见他们活生生的将一个活人打死,不想死的话,就离我远点。”

    “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覃四儿难得的正经。见他不语,她又直白的问着。

    “你知道他们什么内幕?”这话在他们逃亡的之时,她63天空刚刚泛着鱼肚白,早起的白玛点燃了酥油灯开始了一天的忙碌,磨糌粑,打酥油。一夜辗转难眠的覃四儿听闻外面有响动,随意的穿上了外衣,看着黑帐篷的另一边扎西还在沉睡,却没有看见高山的影子,轻轻的掀帘子出去。她前脚刚踏出去,睡在帐篷外面的高山紧闭的眼眸立马睁开,又重新闭上。

    天刚泛白,她就起了,看来一夜难眠的不止他一个人,还有她。

    他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的命运早在前世就已经注定,他和她都无力与命运做抗争,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默和接受。

    覃四儿站在帐篷边上,刺骨的寒风令她一阵哆嗦,刚迈出的脚步却在空中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靠在帐篷撑杆上正在睡觉的高山。她想也不想的一脚给他踢了过去。

    “这天寒地冻的,你发什么神,不好好待在……”话刚出口,覃四儿就发现自己说错话了。一句句震耳欲聋的话不停的在她的耳边回荡。

    “你他妈的不要命没什么关系,但要是害了这无辜的一家,你就是畜生,猪狗不如的畜生。”

    “待在这里更危险,一旦来人,那就是死路一条。”

    “这期间的变数太多,我不同意。最迟在明早,我们就得出发。”

    “覃四儿,你给我记住了,我不欠你,这一大家子善良的牧民也不欠你。”

    陡然间,她明白了一切,他是专门守在这里,就是在确保他们的安全。

    顿时间,她仿佛被施了定身咒,被定在了原地。

    在她决定来藏地之时,她就决定一去不返了,为什么还要让她遇到他?

    “你还要在那里杵到什么时候?”倚靠在撑杆上的高山悠哉遥哉的站了起来,抖抖披在身上的羊皮袄,雪花乱溅,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他知道她明白了。

    他承认他这些天所做的事情有些不可思议,有些无法理喻,更疯狂的在冰天雪地里守了一夜。他不得不承认,她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可是,在错的时间越到对的人,那注定不会祝福。或许在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停止一切突发的、正义的、不可思议的情愫和行为,那才是明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