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刚刚泛着鱼肚白,早起的白玛点燃了酥油灯开始了一天的忙碌,磨糌粑,打酥油。一夜辗转难眠的覃四儿听闻外面有响动,随意的穿上了外衣,看着黑帐篷的另一边扎西还在沉睡,却没有看见高山的影子,轻轻的掀帘子出去。她前脚刚踏出去,睡在帐篷外面的高山紧闭的眼眸立马睁开,又重新闭上。

    天刚泛白,她就起了,看来一夜难眠的不止他一个人,还有她。

    他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的命运早在前世就已经注定,他和她都无力与命运做抗争,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默和接受。

    覃四儿站在帐篷边上,刺骨的寒风令她一阵哆嗦,刚迈出的脚步却在空中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靠在帐篷撑杆上正在睡觉的高山。她想也不想的一脚给他踢了过去。

    “这天寒地冻的,你发什么神,不好好待在……”话刚出口,覃四儿就发现自己说错话了。一句句震耳欲聋的话不停的在她的耳边回荡。

    “你他妈的不要命没什么关系,但要是害了这无辜的一家,你就是畜生,猪狗不如的畜生。”

    “待在这里更危险,一旦来人,那就是死路一条。”

    “这期间的变数太多,我不同意。最迟在明早,我们就得出发。”

    “覃四儿,你给我记住了,我不欠你,这一大家子善良的牧民也不欠你。”

    陡然间,她明白了一切,他是专门守在这里,就是在确保他们的安全。

    顿时间,她仿佛被施了定身咒,被定在了原地。

    在她决定来藏地之时,她就决定一去不返了,为什么还要让她遇到他?

    “你还要在那里杵到什么时候?”倚靠在撑杆上的高山悠哉遥哉的站了起来,抖抖披在身上的羊皮袄,雪花乱溅,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他知道她明白了。

    他承认他这些天所做的事情有些不可思议,有些无法理喻,更疯狂的在冰天雪地里守了一夜。他不得不承认,她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可是,在错的时间越到对的人,那注定不会祝福。或许在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停止一切突发的、正义的、不可思议的情愫和行为,那才是明智的选择。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因为担心那些人追来,所以在这里保护你吧!”高山一脸的嘲讽。收起那些混沌的思绪,将自己的心伪装起来。

    “哈哈哈……”他狂肆的嘲讽了起来。“我看你是有病,而且还病得很严重。不知道哪家医院可以收治你这种患有严重的‘公主病’的病人?”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他的表情太过于狡黠,他的话太过于狠毒,顿时间让她斗志昂扬了起来。“动物怎么能知道人类的医院,我看还是不劳你费神了。”她打量着他受伤的大腿,立马戏谑的笑着:“我想的话,宠物医院会适合你的。”

    “我们彼此彼此。”高山低低的打量了她一眼,慢慢的迈出步子,一步一步向她靠近:“看来有骂人的气力,那就没什么大碍了,想必大脑也该是清醒的吧,既是这样,那就好好听完我接下来要说的话。”说完,高山拉着她远离了帐篷,朝昨夜她观星的地方走去。

    “有话快说。”覃四儿一掌甩开他,她的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让她有些烦躁不堪。

    “首先,我要申明一点,你我不是同一路人。到了镇子上,你就走吧。”高山冷着脸沉声说着,不想给她留一丝的希望。

    “哈哈哈。”覃四儿爆笑出来,眼泪都笑出来了,身子也笑弯了。“你知道我们现在这样像什么吗?像一个有权有势的富家少爷打发一个死缠烂打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