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和武富贵几人赶着驴车回竹洼村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了。 又累又饿又困的武富贵下了驴车急吼吼的往家走,走到大门口正准备推开大门,突然想起阿梅之前说的以退为进的办法,自己现在暂时已经不住这里了。 武富贵缓缓放下推门的大手,脚步有些蹒跚地下了台阶,往刘笙稻家里走去。 不知道怎么的,当日和周梅他们一起去刘家的时候,他是带着一股子意气风发的豪气的,周梅对他那样好那样信任他,他以后一定会将老武家的房子重新拿回来,报答周梅的接纳之心和独独对他的温柔小女人姿态。 虽然他们还没有睡过,但是阿梅那软乎乎又有些老茧的大手,手感十分的舒服。抱在怀里宽大肥硕的身躯,也让他几近苍老的心莫名悸动。还有时不时在他面前晃荡几下的看得见却摸不着的两只大兔子,让他在悄无声息地夜里暗自叹息,该死的刘笙稻!总有一天我要将你送的远远的,再也阻挡不了我和阿梅的一腔真心! 同在一个村子里,武富贵心里这样想着,很快就到了刘笙稻家门口,刘家的面积还没有⛡武家一半的大,他们家是三间旧瓦房,因为当时建房的时候刘家两个老人也都还再世,所以房子隔间不少,房子后面还另外盖了一间柴屋一间厨房,柴屋旁边还连着猪圈和茅房。 武富贵绝不会告诉别人,他昨晚住在刘家,其实是住在柴房里的! 阿梅说了,家里有段日子没住,到处都有些发霉了,住着冷。 柴房里柴禾多,还堆着些稻草,阿梅贴心地拿了些床絮子铺在稻草上,还给他拿了床盖被,让他将就两晚。 武富贵虽然生在农家,但是爹一直都有手艺,他是娇养着长大的,虽不至于锦衣玉食,但从来却也没睡过柴房这样的地方。 他在柴房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夜,天明时分才稍微眯顿了一下,一大早就被起来撒尿的刘笙稻给弄醒了。 早上阿梅怕人来人往他在堂屋里吃饭影响不好,特地给他熬了粥端到柴房给他吃的。 那时候阿梅才将计划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了,要不是武千斓那个小蹄子坏心装死,还把自己搞成那副德行,阿梅的计划就不会失败! 武千斓那小蹄子说不定早就被官差给锁走了! 阿梅说了,武千斓那蹄子被官差抓走,我们悄悄弄把锁将老武家从里面给锁起来,宁美云那贱人在里面就是个死! 到时候我们再进去给她收下尸,再干干净净地住进去,谁也打扰不了我们了! 可是现在…… 搞得现在自己似乎有点无颜见阿梅了! 夜色深沉如浓墨,武富贵站在刘家大门前。刘家大门紧闭,屋内漆黑一片,他甚至可以听见窗户里面传出刘笙稻如雷的鼾声。 沉吟半晌,武富贵实在没有勇气伸手敲门,他默默地绕了几户人家,从屋后进了刘家的柴房。 大约是阿梅以为他今天不回来住了,也有可能是阿梅在正屋里给他铺好了床铺。 柴房里今天没有摸到一根稻草,也没有被絮,更没有盖的被子。 武富贵又冷又饿,又累又困,实在是管不了多少了,他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发烧了,随便在一个平坦的位置躺了下来,渐渐地沉睡了过去。 如果武千斓此时看到武富贵的惨样,一定会大笑三声:因果好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