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湛一脸坏笑从屏风后转出:“六弟啊,这艳福可不是这么消受的。”

    “五哥笑了,这福我可消受不起。”宇文渊将燕窝推给宇文湛,他倒是很自然地接了,躺回圈椅里翘起二郎腿,“还是封地养人啊。我今日进宫见了父皇与太后,仿佛前些年的屈辱又回来了。”

    “怪道居安思危,是我外封出京后太松懈。”宇文湛舀了一勺燕窝入口,不由得点零头。从前他怎么不知道桓妤厨艺不错,藏得够深。

    宁国王爷外封出京也算享受,虽不能再参与朝政却能得良田万顷,奴仆百人。这是用享乐化解他们争权夺势的心。

    宇文湛静默片刻,想起宫里的欣嫔一事,心酸后便是前所未有的放松,仿若身上担子一下都没了:“我母妃的事……谢谢你。”

    欣嫔被赐死,原以罪妃身份弃之乱葬岗。是宇文渊为她收尸立坟,还将她原该火化的遗物收拾起来送给了广安王与成安王。

    他们两个做儿子的虽然当年争储位时被母妃拖了后腿,可母妃毕竟是母妃,就算她再十恶不赦,他们也不能弃之不顾。

    然,两个外封王爷又能起什么风浪,若不是宇文渊,欣嫔死后还不能受香火,幽魂游荡不知该往何处。

    宇文渊理解宇文湛的心思,他当年嘴上恨着欣嫔,下毒誓母子万年不复相见,但心底仍敬她、爱她:“这是我该做的。”

    宇文湛敬他这份心思。他将燕窝吃尽,随即又换了副嬉笑的面孔来掩盖方才的沉重:“六弟还想知道何事,为兄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宇文湛主动翻过欣嫔之死,宇文渊也默契地不再提起:“此番入宫,皇奶奶与父皇可有叮嘱什么?”他虽知道都是些客套话,但韩氏一定私下另有交待。

    宇文湛点头道:“父皇在处理朝政,请完安就打发我们出去了。倒是太后吩咐了件事。”他扯起嘴角满脸揶揄的笑:“太后嘱咐,明年就要抱重孙子,头胎若是男婴就直接封为齐王世子。”

    是,这的确是太后的风格。她以为有了孩子桓妤的正妃地位便能稳固,却不想这是一出掉包计。

    “只是六弟,你当真不介意?”宇文湛有些疑虑,同为男人他怎么就不能美人在侧视若无睹,他怎么就不能忍受养育不是自己的亲儿子?

    宇文渊从来没将自己当做齐王,更没有将桓妤当做齐王妃,自是不介意:“五哥可听豫王世子夭折?”

    宇文湛“嗯”了声,这事他略有耳闻。

    “是豫王弃了世子。若时机成熟我将收世子为义子扶养。”

    宇文湛听完这话不由得笑出声,他这个六弟是扶养兄弟的孩子上瘾了?“你就不想要个自己的孩子?”

    他这一问可算是问到宇文渊心上。若是能如何不想?可一来他身子本不好,吃下国师的药也只是强撑着。二来他不知何时才能将忘忧明媒正娶了。也许有孩子也是多年后的事。

    “我才刚行加冠礼,孩子自然不急。”宇文渊本想找个借口敷衍一下,谁知宇文湛一拍大腿:“六弟,这可就是你的问题了!我未娶王妃前就有了三位侍妾两个孩子!”

    像宇文渊这样的男子毕竟还是少数,宇文湛立马接道,根本不给他插话的机会:“我瞧你这模样,是有心上人了?你五哥我都纳了好几位心上人了,我告诉你,对待心上人不能急躁。”他咂咂嘴又低声补充,“不过你也不像是急躁的人。”

    “那就是不会哄!”宇文湛立刻得出了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