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火候的问题,徐珂曾在《清稗类钞》中写道:“以文火干烧之,每烧数把柴一停,约越五分时更烧之,侯熟取出。”

    可见其麻烦程度。

    忙活了一上午,姜言意总算是在军营开饭前把红烧狮子头做了出来。

    恰在此时,一名军汉背着李厨子回来了。

    李厨子放心不下火头营这边,在军医那里喝了一副药,没再腹泻后就赶紧催着人把他背回来。

    “红烧狮子头换成了什么菜?”

    李厨子被扶着坐到交椅上,问的第一句话便是这句。

    他不在,火头营没人能做狮子头,李厨子首先想到的就是换菜了。

    火头营一时间没人吱声。

    一开始就不看好姜言意的胖厨子瞥了姜言意一眼,颇有几分阴阳怪气道:“给您打下手的帮厨说她会做狮子头,赵头儿让她做了。”

    李厨

    子看向赵头儿,赵头儿莫名地生出一股心虚:“老李,我这不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嘛……”

    李厨子打断他的话,也没看姜言意,只道:“把做好的狮子头端上来我瞧瞧。”

    姜言意隐约能察觉到李厨子语气中的些许微妙,她倒是不难理解李厨子的情绪。

    ——红烧狮子头是他的拿手菜,如今自己做了,在李厨子的角度,约莫就像是一个原唱看待翻唱吧。

    她把装盘的狮子头端过去。

    四颗大小一致的肉丸挤在一起,色泽红亮,狮子头上洒着些许葱末,红绿相间,煞是好看。盘底铺了冬笋,边上围了一圈焯水后的菜心。

    灶上的厨子们先前没见着姜言意做出的成品,眼下一瞧,神情甚是纳罕。

    李厨子盯着狮子头看了一会儿道:“给我递双筷子来。”

    立即有人递上一双筷子,他没动狮子头,而是起身走到灶台前,用筷子沾了一点砂锅里剩下的酱汁尝。

    面上的神情从一开始的迟疑转为凝重,看得赵头儿和灶上另几个厨子一颗心都悬了起来。

    姜言意神色相对而言算是比较平静的,不过李厨子这副表情,也不禁让她怀疑起自己的手艺来——难不成是她用煸炒出油后的胡萝卜染色,弄巧成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