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遇君默默又拿出一截锈迹斑斑的剑柄:“和玉符一块捡到的。”

    成九川怔了好半天,才伸出手来接过去,一寸一寸握过,忽然就偏过头去,紧抿绯唇,似是要笑笑不出来,要哭也哭不出来……

    六年前。

    珩山。

    霜飞晚的目光落在西北的天际上,似乎在细察穹宇的变幻,彼时彤云低压,朔风凛冽,可能就这几天,有大风雪行将而至。

    已经是十二月中旬了,冬日奇寒。

    “听雨——”阮归真手指拈起的白棋将落未落:“你在看什么?”

    霜飞晚就着他的手腕将棋子压在棋盘西北之角落:“九川以后的麻烦,在这儿。”

    白棋所落处,若换上地图,正是一境之西北的千尺湖之所在。

    “六大玄门中,青城宗的东方家向来是不管事的,紫薇宗的陆春晓和九川交好,只有武陵宗师祖雁不还当年下落不明,归真,你说他真的死了吗?”

    霜飞晚摇摇头:“这么多年,我就是不信。”

    阮归真:“找了这么多年,大概死了吧。”

    霜飞晚又摇摇头:“归真,千尺湖那回,在你我手中逃脱的那个黑影,这么多年再也没有出现过。”

    千尺湖上不达天庭,下无路可去黄泉,若那里头有一人坐大,便可成日吸收魔气炼化修行,一旦出世,不知要为害玄门多少年呢。

    阮归真:“这么说,你也拿捏不准。”

    霜飞晚:“如果说封印一千尺湖可保玄门百年平安,你道如何?”

    阮归真神色奇寒:“听雨,你要做什么?”

    封印千尺湖那可是要用尽毕生修为的。

    霜飞晚看着他的神色怔了怔,又呵呵笑道:“我要做什么,你还不知道。”

    “听雨,我说这些话,对珩山有伤忠厚,”阮归真道:“可你……唉,这辈子,可是把命都给了珩山啊。”

    霜飞晚摇摇头:“我做的不够,九川师弟的事全是我的错。”

    阮归真略有一丝错愕:“听雨,他在明月谷十七年了,心早就静了,嘴上不管怎么说,心里不会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