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忒被谢临安拂了面子,自然不太高兴,瞥了谢临安一眼,用鼻孔出气道:“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俗话说无风不起浪,谢二公子何必隐瞒?”

    他转头看向谢岿然,又虚情假意地挤出笑脸,道:“岿然,难怪你搬出了国公府,原来是孝心一片呀!”

    谢岿然没有理会他,他便自顾自道:“不过国公夫人可真是不心疼你,这么小就让你出去自立门户,国公府旧宅废弃多年,想来已是破旧不堪,跟现在的国公府是没法比,这知道的人道你是孝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为谢家所弃,被赶出家门了呢。”

    谢临安面色一沉,面上现出不悦之色,“卢公子慎言。”

    谢兰川年纪小,心思单纯,丝毫忍不了怒火,立即抬头怒瞪了卢忒一眼,“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们好心前来给你庆祝生辰,你却在这里挑拨离间。”

    卢忒不以为意,“谢岿然还没说话呢,你们急什么?再说了,我说的是事实,怎么就成挑拨离间了?”

    谢岿然抬眸,眼底有几分捉摸不定的晦暗,他看着卢忒,一直压着的唇边慢慢浮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卢忒,小爷我愿意住在哪就住在哪,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最近是不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连我的事都敢管了?”

    卢忒哼笑一声,拉了张椅子在谢岿然对面坐下,吊着眼角看他,有恃无恐道:“世子,你娘不喜欢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我相识已久,你何必在我面前装蒜,你说是不是你这个人太不招人喜欢了,所以才连亲娘都瞧不上你,我劝你收敛收敛你这个脾气,不然早晚有一天是要吃大亏的……”

    谢岿然低头把玩着手里的白玉酒盅,垂眉敛目间,未置可否地轻笑了一声。

    明芙鱼睨着卢忒,目光隐隐现出怒火。

    她不知道这个卢忒跟谢岿然有什么仇怨,她只知道她现在看卢忒是越看越觉得不顺眼。

    谢岿然固然可恶,但也不是卢忒这种酒囊饭袋可以对着大呼小叫的。

    明芙鱼看着卢忒吐沫横飞的模样,倏尔唇角微微翘起,看似无意的咬了口鸡腿,轻轻嚼了嚼,然后‘噗’的一声吐出一块鸡骨头,正好落在卢忒的鼻子上。

    周遭一下子安静下来,卢忒愣住,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模样看起来实在滑稽可笑,他那几个狐朋狗友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想笑又不敢笑,一张张脸愣是给憋红了。

    卢忒动作僵硬的低下头去,这才注意到谢岿然怀里还抱着明芙鱼这么一个小东西,他迟疑地捡起鼻子上的鸡骨头,放在眼睛底下看了看,待看清是什么东西,再看着周围人憋笑的脸,怒上心头,狠瞪了明芙鱼一眼,拍着桌子就要发怒。

    “你这小丫头是不是找打!”

    明芙鱼却比他更快一步,瘪了瘪嘴,‘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白嫩的小手指一抬,指着卢忒,将没有一滴泪的脸往谢岿然怀里一埋,呜呜大声哭了起来,“坏人抢我鸡腿。”

    卢忒被她哭得措手不及,气氛一下子僵住,酒楼里其他人客人纷纷看了过来,目光里充满鄙视和指责。

    “这位公子,你那么大人了,竟然抢小姑娘的鸡腿,简直是岂有此理!”

    “还拿着鸡骨头跟人家小姑娘耀武扬威,也不知道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