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接一辆汽车从街口驶过,依次停在了一中校门口,下来些拎着箱子行李的学生们,一个个精精神神的,就像围着一中种了一圈的小白杨。

    这是高一来报道的学生,还没领校服,但都按要求穿了白T恤和黑裤子,远远看过去齐整的很。

    教学楼三楼近着走廊的班里,一批高二的学长们跟观摩动物园里大猩猩似的挤在三扇可以看见校门口的窗户前,不时传来人生的慨叹。

    “哎,想当年,爸爸也是这样自信满满的进来,结果军训完的那个开学考就把我干趴下了。”

    “啧,说什么军训,军训没防晒,我黑了五度!现在都没白回来。”

    “别提了,咱们军训的教官是这几届最严的,这群小屁孩可是赶上好时候喽。”

    “时间过得可真快——”

    娄舍拿着新生的报道单,一边翻看一边进自家班级,听了这话直接乐了,“赶紧都坐回去,参观啥呢,一会老王查纪律把你们拎出去罚站,还不够在高一面前丢人的。”

    班里的人互相取笑着,又乌泱乌泱的坐回去,抬着脑袋看讲台上的娄舍。

    “哎,班长,听说你住院了?老班说你是去银行的时候撞上抢银行跑的劫匪被捅了一刀?”李淮初刚坐下就想起来这一茬,他们这些非当事人都是来了才听易泽说的,直接就问了出来,“银行大厦那闹得挺大的,听说都惊动了警局的局长,你没什么事吧?”

    “住院听着好严重啊,班长你现在出院没事吧?”

    “对啊,李淮初和易泽不是说你被捅了一刀吗?心脏没事吧?”

    “班长现在这中气十足的,应该没事吧?我听说那还是个团伙作案,随身都带着刀呢,走之前还缺德的把银行的窗帘点了,要不是以前银行失过火有经验,肯定有人受伤。”

    “你听的那个不太靠谱啊,我怎么听说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惯犯,还挟持了人质所以才从门口跑出去的。没听说起火了啊,好像是当时取钱的人不小心碰到了报警器,阴差阳错惊动了保安这才报的警。”

    娄舍眼见着这群人就要吵起来,头疼的揉了把脸,“没事,就是这大半年不能剧烈运动。”

    因为涉及到了秘密通缉的匪徒,警方并不公开这次案件的细节,娄舍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只听来做笔录的王警官说跟一个几年前国际上逃窜的危险人物有关,暂时不能打草惊蛇。

    但是他被捅了一刀这事肯定瞒不住,先不说那会有多少路人看到了,就是开学了也肯定会被人追问出了什么事。倒不如从一开始就坦然的说出来,再细节的包括救了个小姑娘就不往下透露了。

    这样反倒不会让人怀疑,过一阵自然就过去了。

    “行了行了,有空关注这个,怎么不想想开学考的事。”娄舍从讲桌的桌堂里掏出一沓厚厚的纸张,往桌子上轻轻甩了甩,沉闷清晰的声音非常明显的表现出卷子的厚度。他笑了下,有点看好戏意味的说:“而且,你们作业都写完了吗?没写完的,光是这个答案都抄不过来啊。”

    气氛骤然安静了一瞬间,接着就是一阵远远超过方才幅度的鬼哭狼嚎。

    易泽喊的声音最大,他缩在角落里用手捂着嘴自以为没人听到,“班长你快跟老班说说情,一百遍罚写不是人能写完的吧?”

    “霍!一百遍?!真有人被罚了一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