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是不是该有奖励?”翁丫一听自己把蒙古水师的旗舰打沉了,不管是不是真旗舰,反正洪涛说可能基本就是真的了。

    “你想要啥?别和我提钱啊,也别提金银珠宝。我现在是个穷人,还没你工资高呢!”一听说翁丫要奖励,洪涛立马就警惕了起来。平均分配了十年时间,金河湾人基本都没什么特殊的要求,现在开始有工资了,他们立马就学会了各种享受方式。金银首饰、珠宝玉器、字画折扇一类的玩意在金河湾非常好,也不知道他们那儿来的那么多钱,不光女人要臭美,很多男人也瞎捯饬。

    “我想要姑丈的大黑猫……”翁丫指了指舰长室。

    “金河城里不是有猫嘛,干嘛非要我这只!”洪涛有点后悔,刚才忘了把图也算入不能聊的范围,结果让这个丫头给抓到空子了。

    “那些猫太怂,看见您的大黑猫就跑,没意思,我想要厉害的!”什么人玩什么鸟,古人诚不欺我!翁丫的理由很简单,就是因为图厉害。废话,这是美洲狮,就算还小,也不是猫敢惹的。

    “不给,这是你姑丈新媳妇送的定情物。不是姑丈抠门,是你的新姑姑死脑筋,我要是把它给了你,就等于不要她了,她发现了会提着刀子和我拼命的,换一样吧!”图当然不能送人,印第安人都是死脑筋,发过的誓言一辈子不能违背,这是他们的信条,不管是父子还是夫妻,都这样。

    “您怎么老有新媳妇可娶……那您去给我抓一只一样的!”翁丫对于她这个花心姑丈倒没有太多怨言,还念念不忘要只小狮子养。

    “打完仗再说,打胜了啥都有,打败了全没有!”洪涛没法和翁丫解释美洲离这里太远,现在也不是解释的时候,只好先敷衍过去。

    “切,这算什么难事儿。就他们还能打败咱们?放到印度洋里,不用开炮,光风浪就要了他们的小命。右舵二十,航向一六五。右舷准备炮击!”翁丫对蒙古水师的作战水平严重歧视,她不认为自己的舰队会输。

    就在主力舰队开始第三次转向的时候,蒙古水师的后面又隐隐传来了密集的炮声,孔沛和泊蛟的攻击舰队终于就位了,趁着蒙古水师前锋受阻的机会。他们也在蒙古水师拖在最后的一个分舰队身后开始了进攻。和金河号带着的七艘武装货船相比,纯粹的战舰就不是一个战斗水平了。蛟鲨级的速度、转向能力和攻击力都要高出不止一个档次,它们消瘦的船身就是为了作战设计的,两层135长管加农炮的凶狠程度也是80毫米甲板炮所无法比拟的。

    两支攻击舰队在黑夜中相距一公里左右,牢牢的跟在蒙古水师后面,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同时画起了8字形。左舷炮击完毕,就用右舷炮接着揍,一个8字形画完。正好左右舷炮各射击一次,同时蒙古水师的尾部也就被啃掉了一层。面对高速行驶并不断转向的蛟鲨级战舰来说,蒙古臼炮发射的弹丸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就算挨上一发也没事儿,顶多把甲板砸个洞,无损任何战斗力。

    但蒙古水师的战舰一旦被这些海上饿狼抵近到二百米之内对准尾部开火,基本是挨上一发炮弹就歇菜了。船尾是整艘帆船最脆弱的部分,因为那里有船舵,就算炮弹没有对船体造成很大伤害,只要打在船舵上。这艘船就算废了。连方向都控制不了的海船,还不如一艘小舢板好用呢。

    一头一尾的绞杀战重复且单调,蒙古水师就像一头野牛,不管如何阻拦、拖后腿。它全然不顾,还是向着原来的方向执拗的前进着。甚至连落水的同胞都不予搭救,只要离船只稍远,就全部放弃,张满了所有的帆具向前冲,用顾头不顾尾形容都不恰当。应该是首尾全不顾了。

    一个半小时之后,当天色完全放亮时,洪涛下达了停止攻击的命令。主力舰队和两只攻击舰队脱离和敌人船队的接触,慢慢的又凑到了一起,依旧不离不弃的和蒙古水师并排向东行驶。不是洪涛不想打了,而是水手们忙了**,该吃早饭换班了。

    这场战斗要一直持续好几天,不能把人全累坏了。而且洪涛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光有效的杀伤了蒙古水师十多艘战舰,还把他们的前进速度拖慢了很多。按照估算,他们在凌晨的时候就该抵达山东半岛的最东端,然后开始想东南转向。可是经过**的跟踪、**扰,天都亮了,他们还没看到半岛最东部的烽火台发出的烟雾信号,估计还得再往前走三十公里。

    三十公里,就算他们平均速度能有五节,也得走三个小时,到时候吃饱喝足换完班的皇家舰队就会趁着他们转向的机会,再扑上去咬几口。反正就不能让他们闲着,走一路咬一路,不求多大口,但求每次都奏效。洪涛倒是想看看,蒙古水师的指挥官能有多大忍耐力,眼看着自己的船只一艘一艘减少,他会做出何种选择。

    其实就算把蒙古水师的指挥官换成洪涛自己,他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对付目前的状况。船速慢就意味着无法逼近对方,只能被动防御。火炮威力和射程不够,就意味着无法和敌人在同等距离上对轰,连还手都还不了。又不能追还不能打,这种战斗就算纳尔逊来了也没辙。

    唯一的办法就是蒙古水师分出一部分舰船来当炮灰,把自己的舰队往远处逼。不求有伤害,但求战火远离主舰队,用空间换时间,让主舰队有时间继续向南赶路。如果时间拖得够久,再碰上什么下雨、有雾的天气,洪涛还真不敢保证能在大海上很快找到这支舰队的踪影。那就只能先往下一站赶了,看看能不能在长江口或者什么地方截住南下的蒙古水师。然后蒙古水师再故技重施,再分出一部分战舰来当挡箭牌,有这么两次,剩余的蒙古水师还真有可能冲过长江,直逼南宋的腹地。

    但是这种选择很冒险,损失也很大,谁也不清楚到底分出去多少船、能获得多少时间。一旦计算有失误,那分出去的船只就有可能被一点一点吃掉,蒙古水师的指挥官敢不敢这样和自己赌,是个大问题。

    如果对方真的敢,那洪涛还真没辙,战舰上带的弹药数量有限,不管是青铜火炮还是铸铁火炮,开炮的次数也都是有限的。连续发射之后火炮内部非常热,弹药包放进去不用点火,自己就炸了。想用十几艘战舰把六百多艘战舰全部消灭,本身就不太实际。洪涛就是来捣乱的,只要把蒙古水师搅合乱了,让他们胆怯、胆寒,再顺便尽可能多的给他们造成伤害,初期目标就达到了。

    “大帅,这样下去不成,我们的船队速度慢,大炮又没他们射程远,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对方指挥官的作战经验非常丰富,水手也都是老水手,从他们一次又一次转向时队形还丝毫不乱中就能看出来,这些人都是常年在大海上飘荡的人,在海上的时间甚至比在陆地上都多。大海就是他们的草原、海船就是他们的战马,想等着他们主动犯错是不可能的。如果让他们如此轻易的骚扰我方船队,恐怕过不了三四天,我们的水手就会被逼疯,谁也不清楚下一艘被击沉的船是谁,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此时在蒙古水师的代理旗舰上,察合台正披散着头发浑身赤裸的坐在艉楼上。他的旗舰被击沉了,但是他命大,被几个亲兵拼死拉上了一块船板,然后被搭救了上来,暂时回到第二分队的旗舰上当成自己的旗舰。这支分队的指挥官是个用白布包裹着头的大食人,也是整个蒙古水师的总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