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公共马车,克莱恩默然着、摇摇晃晃着回到水仙花街,脱掉外套,摘下帽子,找出昨晚的剩菜,热了热,就着最后一根燕麦面包,填饱了肚子。

    然后,他爬上二楼,挂好衣物,一头栽倒,躺到了床上。

    等他醒来,怀表已走至下午两点十分,外面烈阳高悬,光芒照透了云层。

    在这灿烂的金色里,克莱恩立在书桌旁边,望着凸肚窗外面,望着衣服陈旧而破烂的行人,望着他们或进入或离开铁十字街。

    呼……他缓缓吐了口气,总算摆脱了低沉。

    路要一步步走,序列要一层层提升,任何事情都得这样。

    他摇了摇头,坐了下来,开始总结和梳理上周的遭遇,复述之前牢记的重点,免得出现遗忘和疏漏。

    两点五十五分。

    模糊的、无垠的、灰白的、空寂的雾气之上,一座巍峨宏大的神殿高高耸立,一张古老斑驳的青铜长桌静静安放。

    而长桌最上首的高背椅,已坐着一位浑身笼罩浓郁灰雾的男子。

    克莱恩后靠住椅背,无声思索了一阵,突然伸手虚点象征“正义”和“倒吊人”的深红星辰。

    …………

    贝克兰德,皇后区。

    奥黛丽提着裙摆,脚步轻盈地走向卧室。

    忽然,她心有所感,侧过头来,望向阳台的阴影里,不出意外地看见了静静蹲坐、静静旁观的金毛大狗苏茜。

    奥黛丽无声叹了口气,在胸口画了个绯红之月,然后靠拢过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金毛大狗道:

    “苏茜,你这样不对,你这是偷窥,‘观众’要在自己的位置上光明正大地观看。”

    金毛大狗抬头望着主人,配合地摇了下尾巴。

    絮叨了几句,奥黛丽没敢耽搁,重新走向卧室。

    开门、关门的几秒钟里,她忽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不知道愚者先生能不能让苏茜也进入那片神秘的空间,这样我们塔罗会的成员就有四位了!而且百分之百都是非凡者!”

    “不行,苏茜都不会说话,如果让它发表意见,交流想法,该怎么办?汪汪汪?嗷呜嗷呜?呸,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学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