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再次覆在茶几上,刚一落下,那种让人生厌的粘糊感就迅速缠了上来。裴志远喘着粗气忍耐着,他的脑子里白茫茫一片,突如其来的恐惧占据了他的心神。

    他甚至闻到了一种很恶心且令人作呕的腥味,他想屏住呼吸,可渴望氧气的本能又迫使他的肺泡不断胀收,满鼻腔都是恶心的味道。

    在头晕目眩之时,他的手终于摸到了一个硬物。

    是手机!裴志远惊喜地将它抓过来,按亮。

    黑暗的房间里终于有了光,裴志远这才鼓起勇气再次去叫杨蔓:“蔓……”

    另一个“蔓”字还没出口,他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失了声。

    只见刚才还和他亲密无间的女人躺在血泊里,一只手无力垂下,另一只手扭曲地卡在沙发背上,那双失去生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啊——”短促的惊叫从他喉间冲出。

    他吓得整个人跳上茶几,又滑倒,狼狈地翻到在地。

    顾不得疼痛,他连滚带爬往远离尸体的方向跑。

    砰!慌不择路地撞到一个背对着他的人身上。

    被撞的人纹丝不动,他被反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还处于惊惶失神的状态,裴志远条件反射问:“你是谁?”

    背对着他的身影长发齐腰,白色的衣摆垂到膝盖,从衣摆到她裸、露的腿上都有暗色的污渍流淌。

    问完之后,裴志远才意识到这人的出现有多么诡异。

    不给他收回问话的机会,许宁静发出低低的笑声,“我是谁?”

    “三年没见,裴老师……别来无恙。”

    随着她的转身,裴致远的神情也从害怕变成惊恐万分。

    “许……许……”他瞳孔放大,整个人都颤抖,却始终喊不出那个冲到喉咙口名字。

    许宁静两眼森然,皮笑肉不笑:“致远,你这是忘了我的名字?我可是时时刻刻记得你,宁静……等你等得好苦。”

    已死的人再次站到自己面前,裴致远被刺激得头皮发麻,慌乱地大喊大叫起来:“不……不要,你别找我!”

    许宁静逼近他,表情逐渐狰狞:“我为什么等不到你?他们笑我为娼妇,骂我不知廉耻,你为什么不来帮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