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监福禄进来通传:“陛下,摄政王来了。”

    元衡一愣,立时将手头的活放下,嗓音清清冷冷:“快传。”

    伴随着话音,元襄阔步而入,官袍飒飒,强大的压迫气势紧随而来。

    元衡站起身,恭敬唤了声“皇叔”。

    “嗯。”元襄应了声,径直走到桌案前仔细端详。往日他对侄儿的画从来不感兴趣,若非兴致好,一眼都不会多看。

    只见画上是一位折花的少女,高鬓飞髻,神态栩栩如生,眉眼乍看起来有几分熟稔。他想不出是谁,只道:“你的身体不好,有空就多歇着,少做这些没意义的事。”

    “是。”元衡随手拿来一块软毡,不经意间盖住画中人的面容。

    这个细微的动作未能逃过元襄的眼睛。

    他思忖些许,修长的食指点点画作,嘴角携出亲和的弧度,“是不是有爱慕的姑娘了?不妨告诉我,我替你做主,把她召进宫来。”

    元衡抬手抵唇,清咳两声:“皇叔玩笑了,朕只是闲来无事,随便画画而已。”

    “这样啊。”元襄一挑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最近身量又长了啊,都快追上我了,但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委实不像样子。过段时间我帮你选一批秀女进宫,也该为子嗣努力一下了。”

    听他再次谈及选秀之事,元衡叹道:“皇叔为国事日理万机,这些小事不值得再劳心费力了。太医说了,朕肝气不舒,郁火甚而致痿,龙体不愈是沾不了女色的。”

    元襄听后,意味深长地笑了。

    这几年他一直想为皇帝选妃,方便他行事,可皇帝就是不肯松口,非说自己阳事不举,也不怕污了圣名。

    按照盛朝律例,无皇帝亲准不可选秀,身为摄政王亦是无法僭越。再加上皇帝体弱多病人尽皆知,他不好为此施压,只能作罢。

    但现在,他急需安插一批女人进来。

    虽然大明宫有他的诸多眼线,禁军对他来说形同虚设,但元衡身边还有一支羽林军,乃是受三公所控,一直将他护的密不透风,日常吃食汤药皆由贴己人侍弄,旁人做不得手脚。

    御前固若金汤,若想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元衡,只能从嫔妃处下手。

    此事还需令寻转机,元襄按捺住心绪,话锋一转道:“就快到千秋节了,你可有什么想法?”

    元衡摇摇头,“全凭皇叔做主。”

    “那宫宴就按照惯例举办吧。”元襄微勾薄唇,俊朗的面容携出一丝风流意韵,“今年我会在王府为你设个私宴,领你好生赏玩一番。”

    “是,多谢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