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从溪说着,同时刻意低着头避免他人的审视,皮肤骨骼可以通过易容暂时改变遮掩,声音也能通过训练伪装,可眼却不能,好在驸马本身就是习惯低头做小欺软怕事的人,他的举动也不算突兀。

    在号角声响彻猎场之前,大部分的人都回到了场地中央,他们有的猎到了鹿,还有的打到了一只熊,最凄惨的大约是仅有几只杂sE的兔子,而且兔子上还有猎犬的牙印。不管如何他们聚在一起显得热闹非凡,同时动物皮毛的腥臭味和血腥味也随之浓重,激发着危险的冲动。

    等候清点所有人收获的时间,萧渊卸下了手臂上的内护臂,状似随意地发问:“皇姐看好谁能夺得头筹?”

    “...没什么特别看好的人选,非要我猜,就带着绿sE发带的那个。”江若离根本不记得这些人是哪家的,只指了一个装饰稍微显眼些的高个男子。

    “中郎将家的,他准头是不错。”萧渊瞟了眼那人侍从正在整理的猎物,继续看向几步之距的江若离,试图从她漫不经心又有些疏离的礼貌中找出些许异样,而不是仿若从未有所逾越。

    就在他想着是否该人走近些时,清点的人已经捧着名册上来了,这让萧渊得以情绪中暂时cH0U离,评估计量着哪些可以培养成更有用的工具。

    露天的晚宴除了一些专门运到这里的食材,还有一部分适合剥皮食用的新鲜猎物,在户外夜风加篝火烛光的衬托下更加美味。

    在宴席上对于名列前茅的数人,萧渊分别赏赐了物品加几个官职,不忘举杯肯定着其家族教导有方,席上当即有老臣掩面拭面连连感恩,b戏子的表演更真诚。

    对于这样的场面萧渊并不意外,既不觉可笑也不觉可悲,只是扫视过好友宋照泉的席位,见他已然一副嗜酒如命借此逃避领座人交谈的样子,想来要共饮交心已是不可。

    而在热闹之中也有一席僻静,曲从溪不方便多言,又一次抢了墨娥的活,只专注着布菜,就听见众人的交谈主题转向了那些此次连名都排不上的人。

    “没想到贾家的小儿子居然乱入灌丛,最晚才找回来。”

    “是啊,还有这次赵家连一个拔尖的都没有,我记着早年间还不是如此。”

    “......”

    而坐在上座的萧渊饮尽一杯,招来了侍从吩咐了件事,接着继续用餐,他对任何食物都没有偏好,而在众人眼中这是上位者的喜怒难测。

    篝火燃尽,宾主尽欢,曲从溪将多喝了两杯果酒的江若离送至大帐,回到自己的休息处就看见小厮和等候着的小h门,地上堆叠的笼子里是数只小兽,客套了几句就说明了来意。

    “这些都是圣上T恤驸马这几天无法上马狩猎,不能为长公主猎得一兽所赐。”说着那人用手示意着那有些闹哄哄的鸟兽,神态中带着隐约的高傲。

    曲从溪不在意传话人的语气神态,g脆恭敬地谢恩,礼数周到,任谁都不能挑出错来。待人走后他看着那些草食的困兽,只觉可笑,用这种方式作为羞辱和训诫对某些人也许管用,但绝对不包括自己。

    不过从这种行径中他察觉到了其他东西,在宴席上萧渊一直没有提到公主,但中途江若离喜好的那道鹿r0U羹用得差不多时,皇帝却出言让每席都多加了一份,想来不止是因鹿r0U鲜美赏众人细品。

    曲从溪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萧渊会做出何事,在他看来这同父异母的两人都是习惯于掌控的类型,就目前的状况而言,江若离的处境可能b自己预感的更危险。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影一为首的队伍在帐外守卫,警惕着不长眼的动物慌不择路打扰帐篷的安静,b起在公主府的一门一墙之隔,在外围巡视的距离显然更容易出现纰漏,况且场地原本就是布置的人更熟悉。

    深夜无光,帐中驱蚊的草药香过分浓烈,江若离陷入了深度睡眠,察觉不到任何声响,黑影毫无阻碍地接近,在她的床榻上坐下,捧起散在被面上的一束长发,将毫无温度的发丝缠绕在手中握住了一部分审视把玩,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是被黑sE的丝带绑住了指间。

    片刻后男人重新理顺了青丝,转而轻抚江若离的发顶,顺着发丝的走向描绘到鬓边,再到卸下了环饰的耳垂,通过触觉弥补在黑暗中无法仔细端详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