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不时传出鸟兽的哀鸣,浓烟和火光四起,火借风势迅速向密林深处蔓延开来。

    陈霖迅速判断出火势正向他们的方向侵蚀过来,想要躲过葬身火场的命运,只有尽快跳入小溪之中。

    他们三人拼命向溪流的方向逃去,抢在火势波及到身边之前,跃入冰冷彻骨的溪水之中。陈霖检查了一下手枪,弹匣内仅仅剩下四颗子弹,心中不免为刚才的盲目射击感到懊恼。

    数只羽翼点燃的鸟儿悲鸣着扑入溪水之中,水流仍然未能将它们身上的火焰熄灭,直到身体燃成灰烬,那碧绿色的火焰仍然倔强的燃烧在水面之上。

    空气因为大火的燃烧而变得稀薄起来,这让他们感到有些气闷,鸟兽燃烧的焦臭味道随着热浪一阵阵传来,玄波和萱儿两人撕下衣袖打湿后掩住口鼻,用以过滤这让人呕吐的气息。

    陈霖用长刀小心的拨开水流上的磷火,以免沾染到他们的身上。

    在水流中摸索前进了半个小时左右,地势明显变得陡峭起来,水流因此变得湍急,三人必须相互扶持方能在水中站稳身体。

    巨大的危险让陈霖周身的神经始终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他的右臂沉浸在水中,肩头被蓝衣男子擦破的皮肉不时传来阵阵的隐痛,右臂敏锐的感知力却丝毫没有减退半分。溪水流速固定的节奏似乎被突然打乱,陈霖展开臂膀将玄波和萱儿护在身后,他感觉到一股潜流从自己的右前方迅速向这里冲来,陈霖以双手握紧长刀,虎吼一声,全力向潜流的方向刺落。

    刀锋刺入水中突然一顿,似乎遇到了阻碍,一颗光秃秃的头颅浮出水面,他的右手牢牢握住了锋利的长刀,一个有力的旋转,试图将长刀从陈霖的手中夺出。

    陈霖倾尽全力以双手的力量和对方苦苦抗衡,长刀在两人的争夺下,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崩断成两截。

    光头人以手中的半截断刀狠狠戳向陈霖的胸口,陈霖旋动剩下的半截刀身迎了上去,断刃在虚空中相交,两人的身体都是在水中一个踉跄。

    两截断刃摩擦的部位不断迸出火星,彼此的力量都已经达到巅峰,交错的断刃向陈霖的胸口不断挤压,他的力量终究逊色于对手一筹。

    玄波举起连弩,想要助陈霖一臂之力,光头人抬起右腿,撩起一片水幕,向玄波兜头罩了过去。他双臂的力量在瞬间增强,陈霖的身体被压的向后退了两步,光头人手中的断刃闪电般划过陈霖的右臂。

    鲜血沿着陈霖上臂的伤口汩汩流出。

    火海之中,刚才那名射箭的蓝衣男子缓步走出,他的外袍看来具有防御磷火的作用,令人恐怖的磷火竟然对造不成任何的伤害。

    依旧是单手拉开银弓,三支沾染了磷火的弩箭瞄准陈霖的身躯。在陈霖和光头人分开的刹那,三支羽箭带着绿色的磷火闪电般向陈霖射去。

    鲜血将陈霖的整条右臂染红,刺痛让他的血脉怒张了起来,他瞄准来箭的方向,将手中的半截断刃狠狠摔了出去,断刃准确无误的击中了空中飞行的羽箭,磷火闪亮,被磷火点燃的断刃和箭矢同时落入溪流之中。

    蓝衣男子几乎在同时又拉开了弓弦,五支点燃着磷火的羽箭蓄势待发,这一次他绝不会让陈霖逃掉。

    萱儿忽然发出一声清啸,树林之中数十只燃烧的飞鸟不顾一切的向蓝衣男子飞去,那蓝衣男子万万没有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顾不上陈霖,调转镞尖向飞鸟射去。

    刚刚射落七只飞鸟,又有百余只飞鸟从林中飞出,那蓝衣男子瞬间已经被百余只火鸟包围,他的外袍虽然可以抵御磷火,可是那些火鸟没命的钻入他的领口袖口,绿色的火焰围绕他的周身迅速窜升了起来,蓝衣男子发出凄厉惨烈的哀号,他弃去银弓,惊恐之中忙不择路,竟然一头冲入了溪水之中。磷火遇水,越燃越旺。

    萱儿和玄波不忍心在看下去,慌忙闭上双目。

    陈霖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光头人仍然没有离去,目睹同伴的惨状,他一时间悲愤交加,狂吼一声挥拳向陈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