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丁洲安行刑那日,刑场外围了一大圈的百姓。

    有些一路随到刑场,拿着臭鸡蛋烂菜叶扔了一路,昔日翩翩少年始终垂着脑袋一言不发。他跪在上头,背后斜插着亡命牌,在监斩官对他嗤之以鼻,甚至连问都没问遗言。

    百姓窃窃私语,骂声一浪高于一浪。

    “这拐卖妇女孩童之人斩首都便宜他了。”

    “就该仿照前朝,直接凌迟才是。”

    在怒骂声中,阮善雅想起了儿时居于江南时。

    出生时,娘亲给她取了个好听的闺名,唤作阿瑾。

    她自幼被爹娘捧在手心长大。

    后来正式取了名,便无人再唤这两字,可唯独丁家那少年郎,他总是一遍遍的唤她。

    “阿瑾。”

    “阿瑾。”

    她习惯唤他作五郎。

    听着亲切,她自小就很喜欢他。

    五郎总是会护着她的,哪怕她习武时意外将他弄伤。

    他从未有过怨言,亦记得,那日少年立于石桥边的杨柳树下,夏时风过柳絮纷飞,他轻轻牵着她的手,柔声说:“阿瑾,以后我会回来娶你的。”

    五郎该学文,然后考状元光宗耀祖,她一直觉得,他的路应该是这样才是。而后一别十年,她惦记着期盼着,只为了年少时口头的一句承诺,不知不觉盼了十年。

    而她自幼骄纵惯了,不顾爹娘反对,毅然决然离开江南到京师投奔兄长。

    在衙役一声高呼下拉回她的思绪,监斩官随意扫下桌案上竹筒里写着斩字的令牌。

    牵系着十余年的羁绊,亦于一刻烟消云散。

    最终她毅然转过身去,大步离了人群。

    而后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