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小人想着,后面那堂上审问之时,定然会有人要交代的。

    朝廷可据此申详扫除士绅和衙门中的败类,从此桐城又乾坤清朗,也不枉了张都堂的费心操持。”

    马先生此时已经明白了庞雨的意思,就是他不能白担申详的锅。

    前面区别士绅的方法是分化桐城士绅的阵营,两人利益一致,庞雨可以自保,巡抚衙门则可以避免士林舆论影响。

    但后面这某个败类,则显然是庞雨的私事。

    庞雨已经言明是吏目,张国维这样的省级大员自然更不会在意,无论是桐城县衙哪个吏目,在他们眼中确实与蚂蚁的差别不大,马先生拿他们来交易,连眼皮也不会眨一下。

    “若是按庞班头所说的草拟申详,以庞班头想来,桐城士绅是否能安然接受。”

    “自然没那么容易,但小人会去劝说他们。

    想来他们饱读圣人之言,都是明事理的人,应当能体谅大家的难处。”

    马先生点点头,既然庞雨自认能说服那些缙绅,那他也不用去问什么法子,想来便是靠那些有地位的乡绅压服其他人。

    他自然明白那些要写名字的人是什么目的,抬起眼睛看着庞雨,“桐城的申详中可写入那些平乱的是士绅,只要是可查的实情。

    但老夫不担保巡抚衙门报给朝廷的题本中会写上他们名字。”

    庞雨见马先生理解了意思,只要和马先生的交易达成,自己就可以和方孔炤去交易。

    “小人一介衙役,自然也只顾得了桐城的申详。”

    马先生清了一下嗓子道,“至于那衙门中的败类,毕竟是桐城县衙中的事,要不要写入申详,庞班头是否征询过堂尊杨大人。”

    “杨大人虽只是代知县事,但毕竟是坐堂官,或许不愿衙门有败类的事情广为人知,以免有人说他御下无方,又丢了衙门的脸面。

    但小人想着,县衙首善之地,若让这等败类继续留任要职,乱事的隐忧便仍在。

    所以此人写不写入申详不要紧,最要紧是此人不能再留在衙门中,既然马先生在此,以马先生的丰富经历,能否想到一个法子,既可保住衙门的脸面,又能了结此隐忧,便皆大欢喜。”

    马先生在衙门摸爬滚打了十余年,所见过的皂隶大多都带着市井间的精明,但都并不聪明。

    没想到在桐城碰到这个刚升任班头的皂隶,与一般的衙役全然不同,其他衙役见到知县都噤若寒蝉,一听到自己是巡抚衙门来的,吓得囫囵话都说不了几句。

    这庞雨却侃侃而谈,而且对双方所需能看的十分明白,虽然是一场交易,也能让双方面子上过得去。

    “老夫如今觉得,庞班头能得这平乱首功非是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