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也不是你去管的,在中军做事,就跟衙门里面一样,衙门是谁的,就是坐堂官的,有人说衙门难懂,其实你记住一条,懂了坐堂官,就懂了衙门。

    你若是想要在这衙门里面出人头地,便要跟着坐堂官的意思走,其他的都不重要。”

    候书办说完靠在椅子上叹口气,“老夫在衙门里面十多年,从一个帮闲做到书办,就悟出这么一点道理。”

    吴达财以前觉得守备府里面轻松些,但那些人每日也不知忙些什么,自己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现在听完之后,感觉生活的方向突然清楚了,看向候书办的时候,觉得他脸上苍老的皱纹都闪动着智慧的光芒。

    “谢过先生提点,那咱就存!”

    此时守备府里一通鼓响,吴达财转头看了看中军大堂,那里空荡荡的,但他知道在后面的二堂马上要开每日的军官会,当天的训练结束之后,庞大人都要召集军官开会,晚上还会亲自巡视军营,整天都在忙碌,现在还要给大家利钱。

    他不由摇摇头道,“庞大人真是个好人。”

    ……“士兵的月饷发了这几月,他们都是如何用的?”

    长桌对面的庞丁回道,“有家室的都作了家用,那些无甚牵挂的人,则用于买酒买肉,半月一次的修整日时,营房附近酒家都是咱们营中士兵在凑钱饮酒。”

    庞雨点点头,“你觉得是有家有口的士兵能存钱,还是光棍能存钱。”

    “当然有家有口的能存,光棍说不准,有些光棍虽没有家眷,但有父母兄弟,多少要存些,有些光棍则尽想着用了。

    大致上看,农村来的光棍要存钱,码头上招募的则更爱用。”

    庞丁左右看看,二堂议事厅里面没有其他人,军官还没有过来。

    “少爷你想让他们存钱在银庄,有家口的或许能多存点,但要是打仗死了,少爷你给的银子就多了。”

    庞雨嗯了一声道,“七月开始再招六百人,超过两个抚养人的都不要,若是应征数量足够,多招些光棍。”

    “少爷你不怕光棍不存银子?”

    庞雨摇头笑笑,“只要在营中,就不怕改变不了他们的想法,如果改不了,只说明封闭的程度不够。”

    庞丁扬扬眉头还要说,门口一声报告,庞丁知道是军官到了,立刻闭口不言。

    六名百总陆续进入议事厅,还有蒋国用、杨学诗、郭奉友等中军编制的军官,众人在各自座位上站好。

    庞雨坐直身体,“都坐吧。”

    等到众军官落座,庞雨直接进入主题,“说一说今日作训情形。”

    蒋国用站起身来,现在他负责每日作训情况汇总,按惯例也是第一个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