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慵懒地散步着,踏过湿漉漉的木桩,肩胛骨时而耸起,后臀肌饱满而矫健,从脊梁到四肢都充满了力量感。

    豹子行至巨石前,停下。

    如同神明俯瞰芸芸众生,豹子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没有凶相毕露。

    余东羿感受到,在它眼里,他似乎也不是香甜可口的猎物。

    它的瞳孔灰蒙蒙的,带着幽深的宝石绿,像盛夏阴凉处浮满绿藻的僻静湖泊。

    余东羿将呼吸放缓,心脏的狂跳却要使他耳聋。

    如果它突然发起进攻该如何?它的犬齿将有多尖锐?他是否能够逃脱?

    余东羿与一只猎豹,同行了一夜。

    夜太短,短得像是早春如油、如甘露的一场绵绵细雨。

    夜又太长,长得像是狂风巨浪下,一艘危船上水手的无际绝望。

    潘无咎武艺登峰造极,激动时,能把余东羿的天灵盖给掀开。

    这害得余东羿不得不用更滔天的巨浪,去扑盖潘无咎扬起的风帆。

    这是一匹穷凶极恶的猛兽,唯有比它更狠、比它更烈,才能将他驯服,或令其累到精疲力竭。

    早前余东羿说潘公公会将他生吞活剥。如今倒确实是生吞了,吞啥不说。也确实是活剥了,剥的一身内裳。连条底裤都没给他剩下。

    余东羿累残了,但死罪已免,他心情舒爽。

    一早见着窗外透进来的熹微晨光,他舒坦地、搂着怀里的男人喟叹一声。

    余东羿:【宝,我昨晚演得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