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话音刚落,那位之前言说伤口中毒的老者,便急切地趋步向前,拱手问道:“还请大老爷为我等解惑,究竟何为破伤风之症?”

    忙碌半日,饭都还没来得及吃一口,陆译正欲起身,返回书房,好好让厨子给弄一顿工作餐,犒劳犒劳下自己。

    此刻,听闻老者的询问,他不禁摇头苦笑,驻足而立:“老丈看来还是个好学的,本官甚感欣慰。那么,本官今日便借着此案,为诸位稍作普及,以解疑惑。”

    陆译清了清嗓子,朗声介绍道:“所谓破伤风,实则在历代医书中均有记载。本官亦曾对此有所研究。此病症在最早的古医方中,被称为「金创疭瘛」,意在指因金属利器所伤,引发的手脚痉挛等症状。”

    老者闻言,若有所思,但仍不觉得尽兴:“既然是金创所致,那以此命名,似乎更为贴切。”

    陆译微微颔首,继续介绍道:“老丈所言极是,医者于病症命名之上,确实颇有深意,讲究的乃是对病症的辨证与寻源。后来,在此基础之上,医者们又做了更加深入的探究,发现患者的抽搐与肌肉紧张等症状,乃是由于伤口受风寒所致。故而,便有了这「破伤风」之说。”

    老者频频颔首,脸上洋溢着心满意足的微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此时,一个不和谐的调侃之声,突兀地在场中响起:“老张头,你今日不去参与修路,挣些钱粮。还兀自滞留于此,问东问西的,莫不是县老爷所言,你真听懂了?”

    此言一出,场中顿时嘘声四起。

    老张头被这突如其来的调侃激怒,他老脸涨红,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反驳道:“无知竖子,老夫乃是治春秋的。如此既浅而白之言,老夫岂会听不明白?”话语中满是不满与愤恨。

    陆译见状,轻轻地摇了摇头,对眼前纷乱局面,未再理会,径直默默转身离开。

    然而,却不曾想,崔仵作竟紧随其后,快步跟了上来:“大人……大人,请留步!”

    陆译闻言,停住脚步,转身驻足而立:“崔仵作,你拎着这么大个箱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找本官,可是有何要事?”

    崔仵作拱手作揖,讪讪道:“适才大堂人多嘈杂,乱哄哄一片。卑职未敢贸然多言求教。县尊言辞似有意犹未尽之感,是以,卑职厚颜,跟上来还想再请教一番。”

    陆译微微摇头,面露苦笑之色,然见崔仵作如此勤勉好学,内心倒是不忍拒绝:“忙碌一整日了,这会儿口干食燥的。崔礼,你且随本官到书房,你还有何不解的,咱们边喝茶边说,本官告诉你便是。”

    崔仵作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之色,他赶紧抱拳应诺一声,随后轻轻地抬了抬即将从肩背上滑落的箱带。

    紧接着,不紧不慢地趋步跟在陆译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缓缓来到县衙书房。

    ……

    见陆译回来,守门衙役趋步上前,躬身禀报:“大人,莫姑娘来访。此刻,正在书房中等候大人。”

    陆译微笑颔首:“知道了,你去跟厨房说一声,给本官送些吃食过来。对了,给崔仵作也备上一份。”

    衙役应诺一声,转身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