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芜感觉自己的手骨都快要被傅司九捏断了,她吸吸鼻子,声音在阒静的通道里微带颤栗:“择言哥,星池哥,这是我男朋友...”

    “阿芜,”许星池平淡道,“院里的合欢开了,咱们回家吧。”

    “......”

    冯家院里的合欢树,是冯芜出生那年,许妈从老家挖来,赠送给苏怡木这位好友的。

    当时苏怡木尚在月子里,许妈带着许星池把树种在了冯家院子的拐角,说等树长大开花了,小冯芜也会跟着长大。

    那棵合欢意义非比寻常。

    可许星池此刻提起,分明是带了别的用意。

    例如,许妈。

    例如,两位妈妈的心愿。

    冯芜眼睛一红,想进进不了,退又无路退,脆弱的一阵轻风就能击碎她。

    “阿芜,”许星池说,“小九爷贵不可言,怎么能替人端茶倒水。”

    傅司九眼神如同出鞘的利剑,汹涌的波滔山雨欲来:“许星池,你想逼死她?”

    许星池平平无奇的一句话,为冯芜传递了两条消息。

    她与傅司九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傅司九为了她,卑躬屈膝进尘埃里。

    冯芜怔怔地抬头:“什么?”

    “没什么,”傅司九咽了咽喉咙,把她拽进怀里,手掌摩挲她软发,“说着玩呢。”

    可冯芜不傻,她只是不敢相信,最初的懵然过后,思维将所有凌乱的线头一一理清,真相跃然纸上。

    “傅司九!!”她红着眼推开他,眼眶浅的兜不住,“谁让你这样的!你有没有问过我!”

    她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傅司九主动软下膝盖,不能接受傅司九像她一样卑微又没有自尊的活着。

    他要高高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