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了十几年,除了母亲从未有人愿意护我周全,即便我心里清楚,他护着我只是因为我对他有利用价值而已,可是仅是他愿意护着我这一点,就已经很令我深感欢欣了。

    戌时过半,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后,我才闻到了那阵阵熟悉的薄荷香。

    我看的出他的脸上带着几分倦意,十分疲劳的样子。毕竟他今儿一直都没休息过,还忙碌了诸多的事情。

    他坐在桌前,用手撑着脸颊,双眼微闭,声音也带着些困乏“说说你今日都遇着什么事了。”

    我坐在他对面,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脸庞,心不在焉的跟他讲着今天的事情,结果经常出现口误,或者偶尔还会漏讲一些事情后面再补上,不过傅喻瀛也没太在意。

    “许夫人的母家并非与我一条心,若是宁枭里的人去办这件事,我担心她会察觉到宁枭的存在,妍画虽在我身边多年,但她并不算宁枭的人,这件事情我本想着让妍画去办,只是一想到她和许夫人曾经有过节,我就有些担心她会大闹相府,所以指派了你去,毕竟你在我身边露过面,她应该是知道你在我手底下做事,就不会想太多了,可你这件事情,办得不太令我满意。”

    “那封信我原封不动的给许元承送到了。”我急于解释,竟慌不择言直呼了许元承的名字。

    这是我给他办得第一件事,如果没能他不满意,以后还怎么在宁枭立足?

    他依旧闭着眼睛,让人无法看出他的情绪,声音依旧平静“但是你不假思索早早就去了右相府,后面给我惹了多少麻烦?”

    我扭过头去,心有不爽,却也无可反驳“是我鲁莽了。”

    他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不再跟我纠结这件事,而是问我“你的腿伤可否严重?”

    “大夫说了,伤的不是特别深”

    我不再说下去,虽然伤的不是特别严重,但是也需要静养一月有余腿伤才能有所好转,但要如此推脱下去耽误习武,恐怕更是要失了傅喻瀛的重视。

    傅喻瀛忽然起身,我在不解的注视下绕过桌子,走到了我身边,在我诧异的目光中,他蹲下身,亲自察看了我腿上的伤。

    他解开一层层的棉布,即便动作轻缓,却也仍是让我疼的不禁皱起眉头。当最后一层棉布被解开时,腿上的那一道伤疤又一次於出血来,染红了他的指尖。

    傅喻瀛将手上的棉布扔在地上,问我“你这备下棉布了没?”

    我摇摇头,回他“没有,我不会包扎伤口,所以都是让大夫每日来换”

    他不再多听我后面说的话,提高了声音唤道“来人。”

    一直驻守在门口的侍卫连忙进来,他们看了一眼我与傅喻瀛的动作,又连忙低下了头。

    傅喻瀛的目光仍然停留在我的伤口上,轻声对他们说“去找些棉布来。”

    他们拱手应了一句“是”后便匆匆离开,很快就将棉布送了过来。

    放下了棉布他们便出去了,房间里又剩下了我与傅喻瀛,他将桌上的棉布拿了过来,仔细地为我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