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姜四平,在仁记路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在律师界也算小有名气,严先生倘有法律援助方面之需求,尽可以来寻鄙人。”

    “承蒙沪上各界看得起,于去岁末被公推为公董局华人董事之一。”

    “此次受总董鲍代真爵士之委托,来与严先生洽谈贵部撤离事宜。”

    一通例行的开场白之后,姜四平终于切入正题:“严先生,贵部有什么条件尽可以跟鄙人提,不管怎么说你我都是炎黄子孙,能够办到的鄙人一定尽量办到,暂时办不到的,鄙人也定会尽全力向公董局争取。”

    嗯,场面话说的很漂亮。

    立场也找不出来半点毛病。

    不愧是律师,办事滴水不漏。

    但是这些对严峻统统没有用。

    因为严峻压根就不按套路出牌。

    “姜大律师,咱们不整那些虚的,直接上干货。”

    “最后强调一遍,我跟你们谈的不是撤退的事。”

    “仗打到这份上,你觉得我们还会在乎自己的死活?”

    “我要跟你们谈的是释放被羁押在河滨大厦的524团1营的300余名将士。”

    “此外还要归还被收缴之全部武器装备及弹药,公共租界还要以公董局的名义在大美晚报、申报、大公报等主要报纸的头版头条公开致歉。”

    “此外还要对524团1营将士的身心创伤作出一定之赔偿。”

    “当然具体的赔偿金额咱们可以再议,但是赔偿是必须的,这个没得商量。”

    “这是我方的条件,也是唯一的条件,租界工部局如果同意那就尽快照办,如果不同意那就请回,此后也不必再派其他人过来了,等着玉石俱焚便是。”

    饶是姜四平拥有舌灿莲花的本事,听到这话也是一下哑火。

    没这样谈判的啊,你这哪是谈判,你这分明就是最后通牒。

    不过姜四平还是有点急智,尬笑两声之后说道:“严先生,鄙人这次来呢,真的是带了非常大的诚意过来的,公董局……”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严峻直接打断。

    “姜大师律,是我没有把话说清楚呢,还是你没有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