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燃在表面上无恙,但胡涂还是不放心,她知道陈燃是什么性格,她倔强倨傲,但从没有心机,想对一个人好,就是全心全意地对对方好,不留一点儿私藏。

    但是想对一个不好呢?胡涂还从没碰到过。

    “这家店我早就想来了,约了大半年。”胡涂想让气氛轻松点儿,跟她开玩笑,“没想到你一来就碰上了。”

    陈燃转了下杯口,自嘲:“这不是情场失意,饭桌得意。”

    “真是服了你,还拿这事儿开玩笑。”胡涂对她无解。

    陈燃笑了下,胡涂不知道她是在提前适应,有些人受了伤藏起来,有些人受了伤公之于众。如同陈燃,伤口结了痂又揭开,留下的满目疮痍全是为了不再犯错。

    店里环境清幽,菜品一道一道上,陈燃的座位正对门堂,侍者站在她旁边倒酒,陈燃随处一瞥,视线没动。她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谭骁,还有意外,谭骁身边带的并不是女人,而是一个男人。

    他们同在店门口,那人的年纪看起来比谭骁小几岁,一身靛紫色运动套装,头上带了纯白的发箍,碎发随意搭在额间,正慌乱地跟店员说了些什么。

    看样子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谭骁转头,也看到了她,眉梢轻微一挑。

    陈燃怔了一下。他的穿着比那天在机场遇见正式许多,贴合的黑色西装微微敞开,内衬是件极为鲜艳的泼彩衬衫,并非有意透露浪荡,却处处皆是浪荡。

    运动服还在跟门口的侍者争辩,陈燃有些犹豫,上次在机场,谭骁帮过她,这会儿她事不关己好像是有点儿说不过去。

    “我发誓,真的,我真的订了。”运动套装竖起三根指头,“我怎么可能会赖一顿饭,至于不至于?我就是当时订了没订上,没注意到,但我真没赖。”

    谭骁身子后靠,笑了笑,没说话。

    “我们没预订,现在等位也行,还有时间。”运动套装跟门口的人商量,“来得及吗?”

    结果不出意料,是被拒绝了,这家店铺老板古怪得很,为了保证每位顾客的体验,只接受预定的用户,现场等位一概拒绝。

    运动服小心翼翼询问:“要不我们换一家?”

    谭骁的视线还没移开,目光停在不远处。

    换一家吗?

    直到陈燃起身,走到前台,谭骁的目光才慢慢地收回,不能换一家。

    因为他是故意的,想来见一个人。

    虽说没有多余的餐位,但补两张凳子还是简单的。谭骁和运动服坐在对面,当然也少不得胡涂转坐到陈燃身边,她在桌下小力地踹了踹她的腿,试图问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