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

    ——《孔子家语.六本》

    人是时时刻刻都处在变化中的生物,奥默曾在如上的东炎古语里,曾一度悟出了这样的道理。

    与人的长期交集触动着心灵,而与物的长期交集则是撼动着生理。

    纵有坚稳的心智也无法抗拒这般潜移默化的转变,且在很多时候你都说不清这份转变是好是坏,尤其是后者那涉及本能的生理性质转变。

    曾能隔着摄像头与对方对视的奥默,其灵觉之敏锐自是毋庸置疑,但那样敏锐的灵觉放在训练员工作上却不是好事。

    因为他的风评,也因为他总是会常常出入于公众视野,于是他便不可避免地要迎接那过多过乱的目光。

    这种时候,只要让吉尔巴利斯的算力常驻就没问题了——话虽如此,但奥默.林顿并不热衷那如机械般疲惫的活法。

    于是就会出现眼下这般状况:

    ——当迎接过多的目光凝视,他那灵觉便会趋于钝化。

    无暇顾及那繁多目光中的情绪,除非其中能出个格外醒目的深沉恶意之流。

    那样的鹤立鸡群,登时就能让奥默回头。

    但显然,在中央特雷森,没有机会出现那样的除非。

    不过若是那场奔跑记录里的入闸情景再现,大抵仍是有机会触及他的目光‘警报’,只是在那之后,直至今日,白仁在奥默眼里就像是已经调整好了状态,目光再也不似那般‘出格’。

    就连当下那份本该是直勾勾的注视,在奥默的灵觉之中也像是其他那些盯着自己的学生、同事们一样,不值得单独标注。

    泯然众人矣——却也或许仅止于表面。

    毕竟倘若换作那些赛马娘、训练员、医生之流的存在,迎接自己的回视也至多是有些胆怯、羞怯,又或是眨眨眼。

    极个别者还会以为自己被威吓了,直接怒视着瞪过来。

    这可让奥默感到有些无辜了,明明只是被盯着所以看回去而已,只是以上反应且不提,成田白仁的反应显然不属于其中任何一类。

    值得新设区间的独立状况,或许能带来几分观测式的喜悦,可他还须迎接一旁偶像的审视视野。

    “她在做什么?”千明侦探问了,旋即更是一针见血,“你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