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上已经是成年人了,身心都可以担负一些责任了,但又仍然年轻。

    属于是能担负,但只能担负一点点。

    还是个会年少气盛的年纪,甚至冲动鲁莽的年纪,君不见这年头多少大学新生仍然心智低龄明显,奇奇怪怪的新闻也总是没有停过。

    正因如此,员工才思索着该以怎样的话术来安抚这孩子,令他接受现实的同时别胡思乱想。

    这次的事件问题蛮大的,虽然直接涉案的犯罪分子已是尽数伏诛,但只是把刀折了而找不到持刀人可谈不上完成处理,这种时候若是放任一个会胡思乱想的孩子到处行动只会是一场悲剧。

    至于直接告知真相...

    保密条例明令包括了殉职人员家属,这条选择一开始就不在考虑范畴。

    不仅要隐瞒大部分内容,还要修饰部分案件状况,好在‘死者’愿意配合,员工觉得这事虽然麻烦还手生,但也是人之常情,抱着被上面突击考核的决心准备迎战年轻人满怀悲伤与愤懑的质疑。

    结果...结果......

    结果他就像被绯红之王打了一拳,感觉跳过了一整段时间。

    在见面的第一眼他能感知到对方心头的悲怆,那时的他还只是像个较为要强的年轻人,努力在陌生人们眼中摆出坚硬的姿态,可在莫里森出现后,他的反应就开始脱离通常年轻人的心路历程,尤其是此刻的果断干练。

    就算知道养父没有真正死亡,也该有对凶犯的追问,对死因,对整场案件如何处理的好奇之流反应才对。

    他是如何做到略过这一切,以惊人的克制做出这般果断的回应?

    莫非莫里森说的年龄其实是假的?这孩子也是个因血统而保有容颜不老的吸血鬼?实际阅历与样貌不相符合?

    这样的出人意料,反倒是将员工整不会了。

    “呃,啊,可以,”员工少有的说话不太流畅,但也还记得原本向好的案件修饰和收尾工作,抬手便自虚空中抽出一支两寸正方的纸盒,“还请收下这份软盘,这是一小部分莫里森的行动纪录,以及两份纸面文件,有助于了解嗯...他的死因与此次案件的前因后果。”

    “听着真怪啊。”一旁光屏上的莫里森摩挲着下巴。

    我说起来也觉得怪啊...员工在心头腹诽道:“另外,还请注意账户通知,两界安全局对莫里森.林顿的殉职抚恤金会在一天内打到您的账户,请不要与莫里森.林顿生前购买的死亡保险金弄混。”

    “还有就是...”见奥默沉默地接过纸盒,眼见气氛重新有些沉凝的员工咳了咳又道,“莫里森拒绝了仪式葬礼,打算成为炼金灵魂,作为他登记在册的唯一亲人,你有资格干涉他的决定,譬如成为电子灵体。”

    “啊?你跟他说这个干什么!一个小屁孩儿凭什么干涉一百零七年智慧深思熟虑的决定!”忽然间,莫里森急了,令在场三人都为之侧目。

    “如你所见,我说的权利确实有效。”员工道。

    “雀实,看得出来,”奥默微微颔首,“我能理解他是想被附着于器物,成为所谓的器灵与魔器来陪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