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横征暴敛,如今方才嘉靖三十九年,朝廷一年亏空竟达八百四十三万三千两白银!

    更与去年财政预算相比,超支高达一千四百万两以上!

    便是如此,地方上有的官府已经将赋税加征到了嘉靖四十五年!”

    一个個触目惊心的数字,从周云逸的嘴里发出,却是让冯保脸色愈发阴沉狠厉。

    周云逸却是毫无危机感的喊道:“若非施政不善,何来天怒人怨,今冬片雪未降!”

    冯保冷哼一声,举起手来:“咱家不与你这厮说道这般,咱家只问你最后一句,这天到底为何不降雪!又是谁,教你这般上奏陛下的?”

    已经被两名东厂的人持杖压在地上的周云逸,艰难的抬起头,目光平静的看向冯保。

    “本官是大明的官员,是陛下的官员,尽自己的职责,用不着别人教我。”

    冯保眼神一冷,双手兜进了衣袖中,侧目看向一旁手持木杖的东厂番子。

    “杖……”

    杖毙二字未曾说完,冯保却是听到有笑声传来。

    只见严绍庭带着锦衣卫的人走到了冯保跟前。

    冯保面露不解:“严少爷是要?”

    严绍庭侧目冷眼看了被叉在地上的周云逸一眼,随后低声问道:“这是陛下的意思?”

    冯保眉头一凝,脸色微变。

    严绍庭笑着低声道:“如今已是腊月二十九,冯公公是要在这节骨眼上,惹出人命来,给陛下添堵?”

    冯保脸色再变。

    他本来已经想要让人将这口出狂言的周云逸杖毙,替陛下出口气。

    可是被严绍庭这么一说,却是心中一惊。

    而严绍庭已经冷眼转身看向周云逸。

    他是严家的大少爷,在这朝中,自是人人知晓的。

    周云逸见着严绍庭当面,脸上露出讥讽:“便是尔等严党!祸乱朝纲,致使天下民不聊生,天怒人怨!累月天不降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