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蕃则是最为明显的,他冷喝一声:“严绍庭,你想要说什么?军国大事,钦差重臣,岂能由着你胡言乱语。”

    他也是聪明,不敢直接点破了人选是张居正这件事。

    嘉靖则是看向严世蕃:“这改稻为桑,改棉为桑的法子,不就是你儿子提出来的。是个好主意,何曾胡言乱语了。”

    严世蕃心中生急,这等千万两银子的大事情,只有握在自己人手上才是正途啊。

    可他又不敢显露出来,只能笑着脸说道:“陛下……”

    嘉靖举起手:“让你儿子继续说下去。”

    严绍庭点点头,开口道:“陛下,臣以为这件事情最好的人选,可以是张阁老。”

    听到意料之中的人选,嘉靖的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沉默了片刻,眼神在张居正和严绍庭身上扫过。

    最后嘉靖才说道:“为何你推选张居正专办此事?”

    严绍庭脸色平静,含笑开口道:“张阁老老在朝为官多年,处事稳重。嘉靖二十八年,张阁老奏《论时政疏》力陈宗亲、抡才、官僚、军备、财政之命题。

    而后又于嘉靖三十三年,作《荆州府题名记》曰:田赋不均,贫民失业,民苦于兼并。

    此二者可见张阁老老用心于朝,体恤黎庶百姓。”

    殿内。

    各方神色不一。

    而唯有张居正,眉头锁紧成川。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多年前写的一道奏疏,作的诗文,竟然能被严绍庭如此了解。

    一丝古怪的情绪,在张居正的心中滋生着。

    严绍庭这般懂我?知我?

    这样张居正只能是皱紧眉头,深深的低下头。

    而严绍庭则是继续说道:“东南增产丝绸行销海外一事,虽是为朝廷开源,填补亏空,乃利国利民的好事。可若是地方相互掣肘,乃至于欺上瞒下,恐会借此生出兼并之事,继而祸乱地方百姓。

    张阁老老忠心于朝,心忧百姓,亦是内阁大臣,若出京南下,可兼钦差御史,监察东南各地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