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将酒壶摆在桌上,搀扶着桌角就要起身回屋休息。

    可刚刚站起身子……

    刺啦!

    院外有刹车的声响起,随后是车门拉开的声音,以及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来。

    封世文顿时浑身一紧,只感觉一阵阴风吹来。

    阴风吹的客堂里那些没扎好纸人纸马一阵晃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其中,两个描红画腮的纸人,甚至微微转过脑袋。

    是敌非友,又或者是友非敌?

    封世文抬起昏花的眼眸看向院外,摆了摆手似乎让纸人不要擅动。

    他索性再次坐了下去,静静地看着影壁墙。

    影壁墙内传来几声吱纽吱纽的声音,是残破的木门被人推开。

    大批的脚步声止步不前,只有一道身影从影壁墙后闪出。

    月光昏暗,封世文看不起他的样貌,只依稀看出对方大约五十多岁,一身灰衣,脚踏一双麻底布鞋,背着双手静静走来。

    这人一直走进堂屋,看到封世文果然还没休息,满屋子充斥着酒味,咧嘴笑了。

    “封老贼,八十多岁的人了,还这么喝,等着死吗?”

    对方恰好站在阴影处,挡着月光,封世文依旧看不清他的面貌。

    不过对方这一句话说出,老头呵呵笑了。

    是敌非友。

    “等死总算没死,活着再不喝点酒,还有什么意思?”

    说完,封世文抓住桌上的酒壶大口灌入,随后扔向对方。

    “小兄弟,要不要尝尝?”

    封世文今年八十有九,喊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一声小兄弟,自然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