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王府之中,哪怕看不到也听不见远处的场景,濮阳王却也是可以想象得到内城城墙之上的战场有多么的激烈。

    “那些暴民还不愿意退去?”

    濮阳王声音微颤,心中满是惊惧,毕竟若是内城破了,就该轮到他王府了。

    外城那边是个什么样的场景,他可是听到过的,若是王府沦为了那副模样……

    离长史默默无言,只是摇了摇头,脸色也是苍白,毕竟他的性命也是和王府绑定在一起的,难不成那些暴民入了城还会对他刀下留情不成?

    没有人真正的可以不惧死亡,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而更怕的是暴民入了城之后便是生不如死。

    “可有援军消息?”

    濮阳王再问,只是离长史还是摇了摇头,消息?哪有什么消息,整个濮阳城消息断绝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与外界根本联系不上。

    濮阳王身体颤抖的越发厉害了,他还没有享乐够呢,他还有大好年华呢,这这这……

    只是,他脸上却又神色变换不断,好像在做什么思想斗争。

    许久之后方才是略做镇定了下来,露出了个难看的笑容。

    “殿下?”

    把这一切变化都看在眼里的离长史露出疑惑之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濮阳王神色若如死灰,只是强提精神,道:“国相,孤令你做一件事情。”

    离长史一惊,难不成濮阳王想要让士卒投降,再献出妻女财物以求活?以他对濮阳王的了解,若是能活的话,不是没有可能啊?!

    似乎是看出了离长史的顾虑,濮阳王脸上笑容更难看了,轻声道:“国相莫做他虑,孤乃大梁宗王……”

    语气很轻,却是带着骄傲。

    离长史脸上露出尴尬之色,知晓自己的想法被看出来了,不由得汗颜,连忙道:“殿下但有吩咐,臣定竭尽全力。”

    濮阳王缓缓点了点头,神色难明,道:“府库之中有些火油,国相将其铺洒在王府四周和各房之中吧,尤其是王妃、世子等所在……”

    离长史浑身紧绷,瞪大了眼,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只是濮阳王却是仿佛没有看到,怔怔地说道:“孤乃大梁宗王,无论如何,是万万做不得委曲求全之事,更不能容忍暴民玷污宗室女,若内城当真破了,孤宁愿府中上下俱焚以尽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