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隐在此时此刻笑出了声,笑容释怀、天真,像个小女孩,望着天花板的双眼很明亮,眼尾湿了也不管。

    那时候看不懂他唇角的那抹笑,现在懂了。

    她不知天高地厚,没见过世面,不懂他情深似海。

    为别人。

    私人公务机从宁市机场起飞,首先前往英国。

    商邵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应隐主动找他。

    一天。

    两天。

    三天。

    他自认为是一个拥有充沛耐心的人,但当飞机第四次穿行于云端,他开始坐立难安,以至于有微微失重的错觉。

    他喝水,看书,抽烟,烦躁。

    灯影下,男人沉默的面容轮廓深邃,但谁都看得清他晦沉的不耐。

    也许那天晚上他不该走,更不该丢下那一句看似冷静、充满主动权的“你好好考虑清楚”。

    考虑什么?

    什么叫“如果你后悔的话,随时可以”?

    随时可以什么。

    随时可以中断、中止、停止关系么?

    不可以。

    湾流降停法兰克福的那天,月光漫入的酒店套房,他站在床边,一颗一颗解开西服扣子时,有一道念头,像冰锥一样突兀地刺入他的意识。

    如果她真的想清楚,想清楚要后悔了,他要怎么办?

    第56章

    应隐做了个梦。梦里她跟商邵有了一个小孩,但没有结婚。她是他全世界皆知的女友、孩子妈妈,或者说,情妇,有很多很多钱,和一段随时可以中止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