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湾,落地窗边,牧零背负双手,斜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正在做汇报的白志忍不住抬头,盯着他家元帅的背影。

    以往战损汇报,元帅总会提出质疑,今天却一句都没问。

    总觉得元帅从太空回来后就心不在焉。

    仿佛后背长了眼睛,牧零出声道:“这次行动剿灭了一个星盗团,把战损报告抄送给联邦总警署,他们应该会派人和你协商战损,谈的时候多要点。”

    白志回神,赶忙应下,低头继续做汇报,不敢再乱想。

    不过,白志没感觉错,牧零的心思的确不在报告上。

    夕阳西下,因为戴森球,暮色余晖里夹杂着斑驳的阴影,映在城市上空,犹如一块支离破碎的幕布。

    逐渐暗下去的天光让牧零忍不住想起几个小时前,同样光线幽暗的驾驶舱里发生的一切。

    惊心动魄。

    原本沉下去的念头不知不觉又浮了上来,对的人,被欺负的快乐,牧零盯着天幕上的阴影,觉得每一块都像极了某人的样子。

    为什么别人都不行,偏偏是她呢?

    眼前走马灯似的浮现出有关卫蓝的画面,她嬉皮笑脸说自己是好人,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在他怀里不情不愿地做着,那么凶那么狠。

    那么欲罢不能。

    他一定是坏掉了,牧零闭上眼睛,阴影笼罩的面庞上满是郁闷。

    专门研究精神力的诺奖教授曾经提出一个理论,如果能找到一对完美契合的精神力,互相引渡制约,或许能规避失控的风险。

    然而精神力就像dna一样独一无二,银河联邦上千亿样本没有一对契合,这个理论至今被称为最异想天开的假设。

    牧零万万没想到这个不可能的假设居然真得实现了,就发生在他身上。

    那天看到卫蓝开零跃号,他就想起这个假设,最近发生的事无疑证明他的怀疑是真得。

    她就是父亲说的“对的人”,被欺负也会感到快乐。

    夕阳没入地平线,做完汇报的白志静悄悄地离去,牧零在黑暗里站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