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魏

    南晚起了兴致要去山里,才走了几步,浅浅叹着,真是个沾衣欲湿的季节,整个山里都弥漫着湿润润的水汽,透着游丝般的哀凉与凄美。

    晨曦开始在云霞间放出淡淡的光芒,光线一点一点的驱逐地面的黑暗,远处空山浮翠,宛若时空幻境般的瑰丽。

    “谁,谁在那?”她听到一些窸窣的声响,一时不察,忽然被枝藤绊倒了,疼得她哎哟一声。

    来人如一只灵巧的白狐那般冒出来,原来是阿瑾啊。

    阿瑾带着银白面具,一身纯白泽光,似静然开放的银白睡莲,清冷亦温柔。

    “抱歉,吓到你了。”

    阿瑾来到她的面前,俯下身子心无旁骛的单膝跪地,示意她上来。

    身后传来几声浅笑,阿瑾下意识想去看魏南晚的反应,但想到自己还是个“瞎子”,便又转移视线,微微垂眸,唇被抿成了一条直线。

    就在阿瑾抑制住自己回眸看她的举动之际,他忽然浑身一颤,只因她那不轻不重的三字。

    魏南晚微微欠下身,浅浅的说了声:“谢谢你。”

    静静的靠在阿瑾的背上,她的嗅觉里收纳着他的味道,一点儿也不腻,倒是有一丝淡淡的花草香,混在清凉的晨风中,非常的零落。

    “这里离得屋子远了些,不知你有没有走惯这条路,我来跟你说路线怎么走吧。”

    阿瑾点点头,脸颊不由自主的发热,淡淡的红色几乎燃烧到耳垂,可她全都看不见,一门心思

    说着,向左向右。

    “阿瑾,其实你眼睛看不见的话,那就看不到自己的长相了,那为什么还要戴面具呢?”魏南晚趴在他的肩膀上,好奇的问道。

    “……因为容貌毁了,怕吓到人。”他的语气淡淡,但又似有几分落寞。

    吓人?魏南晚不以为然,阿瑾是个很好的人,外在并不影响他的内在美。

    和阿瑾待在一起,她觉得意外的亲近与心安,便低头轻轻安慰道:“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从前的容貌一定极美,但即使你容貌毁了,也不用难过,外表只是一个最微不足道的点,真正重要的是你内在的美丽,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无论外表如何,你都是最好的阿瑾,我很喜欢这样的你,所以,你有时也可以摘下面具,别在意这些。”

    随着她的话语一字一句的说出来,阿瑾也微微笑了,他感受着从脊背传来的温度,暖暖的像夏日河堤的一阵轻风。

    被阿瑾安稳背着的魏南晚,迷迷糊糊中又睡了过去,身边的那股清冽香味却始终存在,闻起来令人心安,清清的,苦苦的,像某种涩然的恋,零零落落的阳光偶尔透过雕花的窗,那种香味里又像充满了色彩的温暖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