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荣乐公主离开,空荡荡的殿内只余魏南晚和隋迦栩二人。

    所有侍卫与禁卫军把守着殿外四周,严禁任何人靠近,当只剩魏南晚与隋迦栩两人独处时,魏南晚轻易便发现隋迦栩的表情比先前倒是自然了许多。

    魏南晚勾唇,道:“如今的卉国根本就没有实力与众国逐鹿天下,若此次与阑国合作的话,是福是祸,实属难料,但卉国若是能与舜国重修旧好,两国同心那便是一条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这事隋迦栩一直都知晓,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那藏在明黄的龙袍袖内的手紧握成拳。

    魏南晚不动声色地将皇上的神情变化收进眼底,黑瞳最深处有着无人能看透的幽深。

    她直接开门见山,把事情挑明,其中的利害说清,无论隋迦栩将荣乐公主留在身边是真宠还是假爱,都不影响她接下来的谈话,但今日她得知荣乐公主极有可能是替身后,那只要隋迦栩不是恋爱脑,这件事情就更容易解决了。

    魏南晚非常清楚,替身永远都比不上白月光的,白月光绝杀任何人。

    现在,就看隋迦栩能不能想清楚,如今的卉国除了与舜国合作外,别无它选。

    阑国的狼子野心不小,想要和卉国合作联盟攻打舜国,虽舜国敌不过两国合攻,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舜国殊死反击也能让他们损失惨重。

    而舜国一直都与卉国有姻亲,缔结了合作友好之谊,多年来一直都相敬如宾,卉国皇帝若是因为一个长得像白月光的替身就冲动的与阑国联盟攻打舜国,任谁都不会中这个美人计吧……

    若是卉国皇帝真的中了阑国的美人计,昏庸无道,那阑国更是会好好利用荣乐公主这个棋子,到最后卉国极有可能处于灭国的惨状。

    否则卉国皇帝可谓是四面楚歌,为了避免被阑国算计陷入两难之地,留着一个随时爆炸的隐患,他半夜还能睡得着觉吗?

    魏南晚扯回注意力,她目光深沉睿智,对隋迦栩道:“皇舅舅,刚才你所说的,‘任何的事情只要与国家利益相比,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朕都可以舍弃’,那么如今的你,是要选择江山还是选择美人呢?更何况——这个美人仅仅是个替身!”

    魏南晚直戳要害,他们如今前行的道路在七国之中举步维坚,一步错,步步错,而阑国此次前来联盟,如何不能假设这是一个变数,一个阴谋?

    所以,别轻易相信他们的盟约,别轻易受到诱惑,那种纸上的承诺永远比不上真正的利益来得诱人。

    隋迦栩久浸官场,与权势阴谋之中长大,自然没有错过她言语中的隐含之意,原来惊怒的黑眸如流星转逝,渐渐冷静了许多,暗自沉思。

    而魏南晚见自己的试探算是初步成功,隐不可见地扬了一下嘴角。

    隋迦栩目光如炬地盯着魏南晚道:“你认为呢?”

    魏南晚说道:“皇舅舅有副极爱惜的画,画中之人与荣乐公主极为相似,但却不是同一人,荣乐公主不远千里从舜阑国前来卉国,是为了引诱你上钩,他们意在分化瓦解咱们两国的联盟,但他们的狼子野心并不止如此,若是皇舅舅中计了,沉迷美色,荒废朝政,那卉国也将会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隋迦栩面沉如水,“啪”的一掌拍在桌面,十力十足,桌面上的器皿都被吓得颤了颤。

    “阑国千不该万不该弄个璃儿的替身过来……没错,朕知道这是美人计,但朕也不会糊涂到上这个当!”

    见他想通,魏南晚继续道:“皇舅舅想必知道,焱王谋反与鲁国联手欲夺取舜国国都上京,妄图自称为帝。而他此举成功,那皇位便由焱王所得,那皇舅舅与母后多年策谋之事落空,我估计皇舅舅必不会罢休,誓必与凑上来邀约的舜阑国联手以讨伐乱城贼子,破坏盟国联姻之名,以趁它元气末恢复的时候大举进攻,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