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在江南任职时曾资助过几名穷苦书生,云成鹤便是其中之一。此人年幼丧父靠寡母供养,十九岁考中了举人功名,后得阿爹看重栽培,成功考中了二甲进士。

    二甲穷进士不但能入得了翰林,还在短短三年内有了官职,背后定少不得阿爹的打点帮扶。

    她若嫁了云成鹤,等于依旧在阿爹的股掌之下,不过是换处宅子继续被囚禁,这嫁人嫁的毫无意义可言。

    见女儿久久不语,钱漫漫迫切追问,“怎么,人家云公子这般好的条件,你还瞧不上?”

    颜沐禧打了个哈欠,“虽没有太满意,但也还凑合吧!”

    “什么叫还凑合?你阿爹给你寻夫婿,定是千挑万选、思量再思量才定下的。反正阿娘挺满意云公子的,你好好掂量掂量,可不许任性胡来。”

    钱漫漫的脑子不会转弯,越忤逆她反而越来劲。

    颜沐禧想了想,说道:“阿娘满意人家,可万一人家不满意你家女儿呢!”

    钱漫漫想说,她的女儿千好万好,云成鹤怎么可能不满意?可看着眼前的花脸蝴蝶,又一下子没了底气。

    “要不、等过了年,阿娘找机会再让你们相看一次?”

    “阿娘还是别白浪费功夫了,刚刚那云公子看都没看我一眼!一眼不喜欢,再看也不会喜欢的。”颜沐禧说着又打了个哈欠,“好困,我回院子再睡会儿去,待会儿用午食别忘了叫我哈!”

    午时,颜父来了蔓薇苑。

    钱漫漫欣喜迎上去,踮脚帮其解开大氅,“夫君怎有空过来了,清姐儿好些了没?”

    待婢女将大氅取下,颜父熟稔的牵上她的手,“人还没醒,不过已经彻底退了热,想来是无性命之忧了。”

    “夫君的手怎这般寒凉?心里记挂清姐儿守在雅清苑便是,没必要特意过来一趟的。”钱漫漫满目的心疼。

    颜父正色道:“诶?清姐儿重要,咱们禧姐儿的事一样重要!那丫头怎么说,相中云家哥儿了没?”

    女儿能得夫君如此看重,钱漫漫心里很是慰贴,“禧姐儿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依我看,那小妮子整日只知吃喝玩乐,这男女之事上压根儿还没开窍哩!”

    “禧姐儿转年十七了,不开窍也得寻夫婿,再耽误下去真成了老姑娘,你这当阿娘的得好好教教。”颜父说着,忍不住感叹,“唉!禧姐的性子不适合入高门,否则怎么也轮不到姓云的穷小子。”

    “夫君可休要这般说,云公子年少有为,除家底浅薄些哪哪都好。我还怕人家看不上禧姐儿哩!”

    钱漫漫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刚刚的情形,再加上颜沐禧的话,她越想越觉得云成鹤没看上自家闺女。

    颜父下意识反驳,“怎么会?这桩亲事儿只要禧姐儿点头,云家那边一准没意见。”

    钱漫漫满目讶然,“难不成云公子看上禧姐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