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灯,皆是清一色的琉璃明角,上头描绘着彩色图画,烛光摇曳间光影晃动,图画覆在家具物什上,目之所及皆美轮美奂。

    虞晚泰再返回新房时,面色已恢复如常。

    “请世子爷、世子妃行合卺酒礼。”

    在喜娘的指示下,虞晚泰端起一旁的酒杯,颜沐禧也端起酒杯。

    酒杯被红色丝线连在一起,二人侧身相对而坐,手臂缓缓缠绕,将手中酒喂到对方唇边。

    颜沐禧垂眸盯着微微颤动的杯盏,禁不住心下腹诽,身体被掏空到多狠才能连酒杯都端不稳?

    忍不住扫了对面的虞晚泰一眼,还没轮上观察对方面色,竟四目相对了。

    烛光映在眸中,从光晕中仿若能瞧见自己的模样,心跳不知不觉便快了。

    只对视一瞬,颜沐禧便收回目光,低头去饮杯中合卺酒。

    烈酒入口,她禁不住皱眉,将杯中酒大口喝尽,后努力压下喉间的不适,浅笑着抽出手臂。

    发觉虞晚泰的眸光落在她面上,她回以浅浅一笑,垂下眸子扮做娇羞模样。

    “等我,我去去便回。”虞晚泰还要去前头敬酒。

    “好。”颜沐禧没抬眼,轻轻应了声,等脚步声远了,方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屋里除了喜婆和全福夫人,就只剩下银夏几个贴身伺候她的人,并未瞧见荣王府的下人。

    待念着一串串的吉祥话将床榻铺好,喜婆和全福夫人也出去了,屋内只剩主仆几人。

    银夏说道:“冬玉已经打听过了,世子院里没有伺候的丫鬟婆子,清一色全是小厮,连唯一的管事妈妈也是临时从王妃院里调来的。”

    颜沐禧想起,上次来王府好像也没瞧见虞晚泰的院子有婢女婆子,除了荣王妃身边伺候的人,只瞧见几名灰衣小厮。

    虞晚泰花名在外,按说不该貌美通房成群结队么?为何会不喜被异性贴身伺候?

    观察四周一番,颜沐禧发觉新房的布局与上次虞晚泰受伤那次来过的屋子很像。

    卧房坐北朝南,床榻正前方是一面很大的屏风,不过并不是上次美人图屏风,而是喜庆的花鸟图。床榻左边是崭新的衣柜和置物架,右侧是同雕花款式的梳妆台和靠窗软榻。

    不过除了布局外,新房的一应用具全是新的,又与上次见过的不一样,颜沐禧一时也辨不出是否为同一间屋舍。

    没有外人在,颜沐禧很快放松下来,由着银夏和冬玉卸妆拆发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