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姨娘无声落泪,颜永臣怎会不知她心中所想,“莹娘这是后悔委身于我做妾了吧?也怨我,当初便不该招惹、”

    “没有,妾从没有后悔跟了老爷,从来都没有后悔过,真的。”葛姨娘急急拉住颜永臣的袖子,抽噎着说道:“妾只是心里难受,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即将要出嫁了,妾连些小事都做不了主。”

    “我知道你委屈,夫人平日虽严厉刻板了些,但心不坏,她这般做应也是为咱们筠姐儿好。”

    颜永臣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这些银钱是我近些年攒下的体己,你拿去给筠姐儿添到嫁妆里去吧!”

    葛姨娘接过银票看了看,十张五百两面额的银票,足有五千两,老爷为官向来清正,多年体己大概也就这么些银钱。

    她不确定询问,“这么多银钱、都给筠姐儿一人吗?”

    颜永臣点头,“都给咱们筠姐儿,你安心收着便是。”

    葛姨娘觉得过意不去,“老爷不止一个女儿,体己银钱都给了筠姐儿,清姐儿和禧姐儿那边怎么办?”

    “无碍,禧姐儿不缺嫁妆银子。清姐儿的嫁妆有夫人操持,从出生起便是备足了银钱的。姐妹三人同时间出嫁,到底是只委屈了咱们筠姐儿一人。”颜永臣满目愧疚。

    葛姨娘则是感动的两眼泪汪汪,“筠姐儿有老爷惦念,不委屈。五千两的嫁妆银子,嫁到侯府做主母也是足够的了。”

    她原本还有些许的埋怨和后悔,现今只剩感动。

    能跟了老爷,是她葛莹莹几世修来的福分,哪怕做妾也从无半分后悔。

    同样是即将出阁的待嫁娘,颜沐禧也被拘在屋里做起了针线。

    好在钱漫漫的针线活也是半吊子水平,对女儿的要求不高,鞋子大小一致,袜子有钻进去的口就成。

    饶是这般,颜沐禧也叫苦连连,每日缝不了几针便开始犯困。

    多日下来主子没累着,几个婢女倒是累的不轻。

    颜沐禧白日睡足了觉,夜里不困便折腾着她们讲故事、念话本子,几人生生过上了没日没夜的悲催苦日子。

    转眼进入六月,酷暑节气连吹来的风都是热的。

    用过晚食后,颜沐禧坐在葡萄架下,例行为钱漫漫上眼药。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颜沐禧的不懈努力下,钱漫漫每日提夫君的次数大大缩减,不再十句话三句不离夫君了。

    颜沐禧说的正起劲,冬玉忽而重重咳嗽了声,她立马心领神会转了话题。

    “三妹妹即将出阁,不知阿娘为三妹妹备了什么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