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昨日一般,颜沐筠为钱漫漫施针降温。

    钱漫漫醒来后,依旧是什么都不记得,也未察觉身体有不适之处。

    接连几天发生此等怪症,苏氏又另外请了几名能说上话的太医,均都诊不出钱漫漫的病因。

    而钱漫漫退热后的清醒从整整一日变成了半日,且清醒的时间一直在不断的缩短。

    照此发展下去,很有可能会一直昏睡着醒不过来。

    大丰最好的医者都束手无策,颜沐禧又斥重金从外头请了巫医替钱漫漫医治,依旧是毫无作用。

    不过短短十来日的时间,钱漫漫像被抽走了精气神,神形枯槁迅速消瘦了下去。

    颜沐禧每日都会在床榻前呆坐许久,期待会有奇迹发生。

    可惜直到阿娘昏睡着再也醒不过来,她依旧没等来任何奇迹。

    “银夏,备纸笔吧!”

    看着如失了魂般的小姐,银夏的心里亦是难受不已,“小姐想好了吗?老太爷一旦得知夫人的病情,定不惜倾尽所有也会保全夫人的。”

    颜沐禧压下眸底的泪意,“我没办法了,我护不住阿娘……拿纸笔去吧!”

    她知道阿娘的病有蹊跷,十有八九又是阿爹用来拿捏阿公的手段。

    可她不敢赌,阿娘一旦有个好歹,阿公受不住的,到时就算倾尽所有,也无法再还阿公一个活生生的女儿。

    信早上刚送出去,傍晚时竟得知阿公已经到了洛都。

    刘妈妈一早便给江南送了信,信件被颜沐禧拦截了下来,阿公能早早赶来,定是从别处得知了阿娘的病症。

    想来也是,颜永臣既然要利用阿娘逼迫阿公就范,怎可能不告知阿公阿娘病重的消息。

    得知阿公已经到了大门外,颜沐禧一路飞奔出府。

    可当看到马车旁站着的阿公时,她立在原处,垂着脑袋不敢上前去,她怕阿公会怨怪她没护好阿娘。

    钱崇光生的人高马大,肤色黝黑满脸络腮胡,外表看起来不像商人,更似武夫。

    他大步走近,含笑看着颜沐禧,“两年未见,丫头莫不是把阿公忘了?怎还不过来?”

    听到日思梦想的声音,颜沐禧所有的胆怯和顾忌都没了,小跑着冲过去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