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冷宥身后提着医箱进来的是一位和蔼的老者,白花花的胡须半覆盖着脖颈,眼窝深陷,驼着背,垂着首向冷恂和妙华行了一礼。

    “城主的嘴?”冷宥眸光带着分探究和揶揄,在冷恂同妙华二人间流转。

    妙华不明就里,借着茶水,可以瞧见自己的唇有些肿。她微启唇,唇上破口还沾着血珠,回想一下,应是刚刚疼痛难忍时不自觉咬到的。

    冷恂面色不太好,朝那老者道:“不用多礼了,给城主看看。”

    “诶,是。”老者忙不迭上前给妙华把脉。

    妙华还是有些抗拒的,就算冷恂可信,冷宥多少还是得防着的。

    她抬眸看了冷宥一眼,后者已是好整以暇坐在对坐的席位上,对上妙华的视线,竟朝妙华“友好地”笑了下。

    冷恂握着剑撑起妙华的身子,半坐在妙华身后的坐席上,而妙华久久未伸出手,垂首请脉的老者不禁冷汗层层冒,但又不敢出声。

    冷恂见妙华“不太配合”,出声道:“城主,手。”

    妙华只好找补几句向冷恂传达自己的不便之意,“少主,我已经好很多了,待回去后,自有大夫看诊。”

    冷恂微不可察皱了下眉头,“一时半会城主怕是回不去,还是早看早医吧。徐大夫医术了得,城主不必添忧。”

    既是“可信之人”,妙华也不再推脱了,坦然伸出手。

    徐大夫将一方绢帕覆在她手上,便开始把脉。

    不多时,徐大夫就瞧出了端倪,但沉得住气,并未有什么异常表现,估摸着差不多了,便回禀道:“城主会突发心绞痛,主要是由于近来操劳过重、血气不足引起的,加之城主贵体偏虚,早年落下过病根,方才来的这番凶猛。老夫配些滋补气血的药,城主按时服之,多加休息,自会好转。”

    “嗯,”冷恂淡淡应了声,便道,“去配药吧。”

    “是,少主。”徐大夫如蒙大赦,忙不迭退下了。

    “城主既无大碍,兄长也莫再忧心。”冷宥适时插入话,忽而希冀地道,“兄长,我就再任性这一次,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有利于黑市的,兄长可否信我一次?”

    “小宥,”冷恂回道,“为兄可以信你,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父上、母上故去前最放不下的便是你,半月后便是十载之期了,这么些年,你也该想通了,”冷恂眸眼覆上一层霜色,“去他们的陵寝前守三月,收收心吧。”

    冷宥眉头紧锁,但默了几瞬,还是应下了。

    妙华还心念着那紫狼幼崽,看向大堂中央,出价已经到了一万七千灵石,价格蹭蹭往上涨,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被叫价到了两万九千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