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兄如父,诚不我欺,冷少主真可谓未为人父,却已为膝下的弟弟们操起了为父的心。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她,她也需好好想想,将锦都城主的位子传给谁,将锦都之社稷托付给谁……

    真是临了,还这么多事,她由衷觉得有些累——但在这念头萌芽时,她便残忍剔除了,愈是临了,愈是不能后退,不然真是白走这一遭,落得个功败垂成了。

    “这么多年,辛苦了。”她诚恳道,带着一丝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滋味。

    冷恂愣怔了一下,才状若轻松道:“……还好。”习惯了。

    怀中狼崽往下滑了些,妙华将狼崽掂了掂,也就比新出生的婴儿重一点。

    “时候不早了,令弟何时将敌引入殒灵水?”妙华精神气儿尚可,打算寻点事儿做,主动问道,“少主,我们现在要做些什么呢?”

    “什么都不用做,”冷恂这次回答地很快,“等。”

    妙华微有些失望,神情恹恹,罢,这儿灵气充沛,后面估计是场恶战,她稍稍吸收一些用于修炼不算过分吧……

    她盘腿打坐,六识暂闭,领着怀中的狼崽一同修炼。

    至于冷恂同鹤生的对话,自是闻如未闻。

    约莫二三个时辰后,她收功,睁开眼正对上隔着水雾冷恂微有些闪躲的眸子。

    那躲闪后泛红的耳尖,真是像极了阿恪。

    她一时有些恍惚,冷恂的剑与那夜她从阿恪身上见过的那把别无二致,可他身上并没有阿恪的灵息。

    或许是她多想了吧,阴差阳错将子皙哥哥牵引来这里,已是拎不清因果。

    或许,冷恂和阿恪只是前任剑主和后任剑主的关系罢,毕竟这其间横亘了四百多年的年月,各有机缘,何必刨根问底。

    怀中狼崽“饱食”后陷入酣眠,发出几不可闻的呼噜声。

    “少主,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冷恂侧首道。

    “少主将我带到此处,还将化灵池的秘密悉数告诉我,是受神尊的指示?”

    “……嗯。”

    难怪初见这位少主时就觉得他态度怪怪的,现下想来,后事种种,因着这层关系,也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