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温寰温和道,“没有了。”

    “真的?”

    “真的。”

    “那左相同我讲讲此行呗。”妙华饮了口茶,“案牍上写得枯燥不全,我要听有趣的。”

    温寰笑了笑,眼前人不知她时不时表露出来的孩子心性,有多么可爱。

    “嗯。”

    ……

    妙华同温寰有说有笑,下了几盘棋局,就这样过了整个下午。

    她欣然留在左相府用了晚膳后,还不舍得回去。

    因喝了几口小酒的缘故,她昏昏沉沉的,只知道自己睡卧在温暖的床榻上。

    脑子昏沉,可思考的事儿却一件不落——温家除了温寰及其亲信,其余人无一被放过。她在此事上处得决绝不错,可温寰是全然支持她的,甚至亲自监斩,被百姓们极力赞扬其大义灭亲。

    她知温寰的身世,这般结果在她期望之中,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孤人一个。

    但她毕竟再熬两年就可以解脱了,可温寰才二十有四,余生漫长,亲族只余下他一人,难免会觉得孤单吧。

    或许,改日可为他牵牵红线,锦都这么多好姑娘对他有意,总有能入他眼的。

    这烛火真晃眼啊……她揉了揉眼睛,起床披上毛毡,窗外下了皑皑白雪。

    她都有两年多未见过雪了,上次见还是哥哥将她从那尸海中抱出来……她两步作三步地迈着小步子出了门,风雪刮入门扉,惊醒案前和衣浅睡之人。

    温寰透过屏风,瞥见空荡的床榻,随手拿起披风,苍然出门寻觅。

    亭台阁谢多转廊,他急得忘却了自己可通术法寻人,只靠步行笨拙地寻人。

    墨兰开得正盛,馨香宜人。

    可空气中浅淡的梨花香更令他神往,在二楼的云衢上,他终寻到了那姣好女子。

    妙华不惧寒冷,探出手接着那转瞬就消融的绒雪,见着来人,笑意款款,“下雪了。”

    温寰看着妙华红肿的鼻尖和手掌,将披风给她披上,轻声道:“小心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