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我去了另一个世界,或者应当说是误入另一个世界。”

    她垂下眼睫轻声说着,轻飘飘的声音比起在讲述过去,更像在讲一个故事。但了解她的星尘十字军们却很清楚她只是尽量去除了私人的情感,试图从一种更加客观的角度向他们坦诚。

    “与我们这个除去替身没什么特别的世界相比,那个世界有着更加复杂的力量体系,按照力量特点可以被粗略分作科技侧与魔法侧。两者明面上签订着互相不干涉的协定,背地里却都在研究怎么用己侧的科技/魔法创造彼侧的魔法/科技——以进行人体实验的方式。”

    “我在那个世界稍微调查了一下,每年的失踪人数高达532万,是我们这个世界的2倍还多。多出来的那些失踪原因可以全部算在人体实验上,就连那里的管理者也对这个异常的数字视而不见。你在那个世界甚至找不到研究人文科学的学者,因为这种人会首当其冲地成为需要灭口的试验品。”

    “……需要灭口的试验品?”花京院重复了一下。

    “人体实验——无论是科技侧还是魔法侧的人体实验——存活率都只有万分之一不到,将那些学者既能多一个尽情折磨的试验品,又能达到灭口的结果,简直是一举两得。”水无月眠的表情很冷。

    花京院不说话了。

    “由于我是个黑户,所以在那个世界受到了很多的限制。”水无月眠继续讲了下去,“但拜此所赐,我也得到了充分的自由。那个世界上,科技侧的人出生就会被秘密植入芯片,从此一生的一言一行都被记录在中央电脑里,电脑设置了关键词触发,一但被检测到说出违禁词组的人就会被立刻带走调查。至于魔法侧……只是将芯片换成了某种魔法。”

    她停顿了一下,不是很想在这里谈得过于深入。

    “我自认为已经调查得足够隐蔽与小心,但还是被两个组织发现了踪迹,与被迫他们进行了一定的接触。幸好由于我不是那个世界的人,而他们又只和那个世界过不去……”

    “和那个世界过不去?”这次是阿布德尔向她提出了疑问。

    “嗯,他们要毁灭掉那个世界。”水无月眠有问必答,“发现我存在的两个组织,一个是以观察与保护世界为宗旨的【旧日图书馆】,另一个则是以召唤神明对失格世界进行审判为目标的【荆棘议会】,前者与后者一般都是对立的关系,但偶尔目标一致也会进行合作。”

    “两方就那个世界必须毁灭达成了一致吗?”承太郎陷入思考。

    “嗯,因为那个世界不满足于现状。”水无月眠点点头,“他们的人口严重不足支持他们进行研究,甚至连维持日常供给都快不行了。所以他们就干脆打起了其他世界的主意,试图破坏与临近世界间的屏障……我的遭遇就是他们的实验造成的直接结果之一。”

    “但联系【旧日图书馆】的宗旨,应该是支持他们这么做的。”承太郎道。

    “并不能这么说。”水无月眠否认了,“【旧日图书馆】是游离于所有世界外侧的组织,它的观察与保护不会针对特定的某个世界,而是针对着由各个世界组成的宇宙——也就是说,倘若毁灭掉某一个世界能够让更多世界存续下去,他们也乐于亲自动手。”

    “至于【荆棘议会】也是一样,游离于所有世界外侧,不会针对特定的某个世界,而是针对着由各个世界组成的宇宙。但与某种意义上来说只要你不触碰底线就非常佛系的图书馆不同,它对于失格的判断非常主观,有可能世界上出个连续杀人魔就会被判断失格,也有可能全世界都是杀人魔都不会被判断失格——其实就是全看做判断的成员心情。”

    “当然,试图攻击其他世界的世界,都会被两个组织出手毁灭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做出必要的总结之后,水无月眠继续诉说自己的剧本。

    “以上这些,都是我在被迫接触他们的时候稍微套了一下话得出的结论,之后获得的情报也证明了这些结论的正确性。”

    “但这些都不是我想说的重点,只是必要的科普。”水无月眠斩断了同伴们想继续问下去的念头,“我在进行调查的途中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如果世界间的屏障那么容易就可以被单个世界打破的话,这个由无数世界组成的宇宙根本就不可能存续到现在,早就一起毁灭掉了,所以一定是世界间的屏障出现了什么问题。”

    “既然图书馆与议会都在对各个世界进行监测,那么就不可能是某个世界做的小把戏,……以此得出的世界间的屏障出问题的原因只有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