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所说的事本堂已知哓!”刑部尚书王扶之看着手中案册皱眉抚须:“看来这件事让他们知道了!他们为了自己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动手了!”

    “大人!王侍郎去浑州到底是去调查什么事去了!”秋雨人看着王扶之问道。

    “唉!”王扶之看着坐在下首的神捕司四个指挥使司徒雷多,秋雨人,范天恩,张士泽轻叹口气:“本身这事是不能许与你们说的!但是现在王大陆下落不明,他去浑州所取的东西也是不知所踪!现在告诉你们无妨了!你们知道三年前三十万北境边军东征西凉全军覆没的事吧!”

    “马承贤将军战死鹿鹿山,北境之地全让凉贼侵战。朝庭赔了五百多万粮钱!”秋雨人闻言沉思了一会儿,凤眸灵过一闪:“浑州!我本身就怀疑东征军惨败有玄机!否则三十万人在怎么会连西凉主力没有对上就会败的那么惨!”

    “不错!”王扶之看着秋雨人赞许道:“王大陆和老夫三年前在文德殿听东征军辛存之人说过此事!”

    三年前。

    滚滚黄沙漫天舞,瑟瑟萧风彻骨寒。乃乃白骨露于野,不晓将军谁家人。

    明德三十五年,秋八月。

    一望无际的沙漠之中,商国东征西凉的大军,在与西凉北境边军殊死争斗中屡屡惨败,其回国的之路已让北凉国拦截堵断,商国东征大军不得已撤向甘凉道绕道回国,三十万东征大军历经大小数百次战役,只剩三万余人败退商国边锤小镇马家堡,不料遭遇神秘势力袭击全军覆没。北境边军主帅东征大将军马承贤殉国,西北凉国两路联军占领商国边锤五十七镇要塞,郑国惨败,向西北凉国赔款白银八百万两。

    商国都城朝歌,文德殿长乐宫!

    “就是三十万头猪,也不可能把仗打成这样!”年近五十的商国天子秋了之看着跪在地上的满身血污,披头散发的男子吼道:“况且还有你们龙骑卫随行,怎么会败得这么惨?啊!”这一刻威严的天子已经接近疯狂歇斯底里的叫道:“三十多万人都死了,就你一个回来了!你可知道这一战是对我大商国多么重要!你可知道马承贤是我的生死袍泽兄弟,他也是唯一能够牵制嫖骑将军赢煦的!我让你们去就是保护他的!”说罢秋了之从王座高台走了下来,走到男子身旁看着他道:“三千龙骑卫乃是精锐的精锐,太岁告诉朕为何会全军覆没?”

    跪在地上的男子缓缓抬头,他的脸上戴着太岁面具,让人看不清他的样子,他看着秋了之眼泪顺着面具流在地上缓缓说道:“东征军东出北境武阳关一路西行,我们一直是按着司南车和地图的指示行进,而且还有向导,可是我们一路西行却是越发荒凉一直到了大漠却还是未发现西凉军的影迹,大将军看军队人困马乏便让原地休整,这时后军来报说辎重营还未跟上队伍,大将军顿感不妙便下令返回原路,我们在大漠西北部发现了辎重营,辎重营全部战死,所有粮车被烧,水车的皮箱都让扎破,我们在方圆里之内仔细搜查过并没有发现任何敌人的尸体,连根毛发都没有!东征大军内部人心惶惶,加之粮草水车被毁,大军无法再继续东征,大将军便下令撤回北境边塞,我们大军才行军不到百里,前军突然传来惨叫,地面的沙土突然开始流动数万将卒都被沙土陷入其中,流沙瞬间将他们吞噬!前方的路是没法行进我们只能返回,由于辎重被毁将士饥渴难耐无法再继续行军,大将军只能下令杀马充饥,指挥使怀疑地图和指南车都是有问题的,大将军命人把司南车全部拆开查看了一遍,果然在司南车下面发现了几块巨大的磁石,又拿出原有的备用地图和现有的地图仔细对比一下,发现方位完全是不一样的,我们居然是走了相反的方向,我们居然是走到了甘凉道的死神沙漠,这片沙漠从来没有能走出去,大将军下令封锁这个消息,免得军心涣散,我们经过讨论后怀疑要么是北境军中有内奸,要么就是敌人做的手脚!故此大将军就把所有斥骑都派了出去,让他们去寻找方向顺道求援,可是没想到就在当天晚上我们遇到了沙尘暴,漫天的狂风吹得我们人仰马翻,风暴整整吹了一夜,等到我们第二天清点军人数时,活下来的只有八万。”

    “司南车和地图都有问题?你们不是还带了向导吗?”秋了之皱着眉头。

    “自从我们发现辎重营出问题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向导!”太岁跪在地上低着头哽咽:“马匹什么都杀完了,是将士身上带的粮食也吃完了!由于晚上遇到沙尘暴派出去的斥骑,恐也是凶多吉少!”

    司南作怪地图假,虎狼迷途难辩路。东征未捷军心泯,荒漠狼风夜半来。万千羽林魂归沙,含泪高呼归家远。

    “大将军!在这沙漠中无水无粮咱们这仅剩的八万人恐怕是无法熬过今晚了!出去的哨骑遇到昨夜的沙尘暴我想也是十死无生了!如今之际咱们只有冒险闯一下了!生则回边境找回内奸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若是死也要找到敌人和他们拼一把!”龙骑卫指挥使无名看着狼狈的袍泽弟兄声音沙哑道:“否则太憋屈了!”

    东征大将军马承贤原本黑白杂加的头发已经全部变成白色,强健高大的身躯已经变的瘦弱佝偻,威武霸气的黑色铠甲现在穿在他的身上却是如此的别扭不堪,马承贤看着地上的地图用舌头舔了舔已经干裂的嘴唇:“咳咳……!现在咱们已经迷失了方向!马匹都已经杀光了,三十万人因为本帅的失察之过,命丧于此!本帅愧对陛下,愧对死去的儿郎,愧对他们家中翘首盼归的父母妻儿!儿郎们仅剩八万,我一定要带他们回家!我要为死去的儿郎讨个公道。你看这个地图上咱们现在在甘凉的死亡谷,原本咱们应该是向东行军的,有人在司南车和地图上做了手脚让我们一直向西走,远离了西凉国境!咱们现在就沿着死亡谷东行到这个四岩山然后再南行到鹿鹿山便可到甘凉道,只要到甘凉道咱们便可回北境边塞!”

    “也不知道归途还剩几人?”无名看着地图幽幽地叹道:“无水无粮,几千里的路途不知道有多少危险在等着咱们?”

    “哪怕只剩一人!我也要带他们回家!”马承贤看着地图铿锵有力的道:“不论前方是刀山火海!我都要闯过!”说罢转身看着自己的旗牌官道:“传本帅将令!所有人轻装出发,只带个人武器!其它辎重一律丢掉!将所有马肉马血收上来!统一发放!告诉兄弟们一声!马肉马血有限只能保证一人一天顿口粮!”

    “是!”旗牌官躬身领命离去。

    “唉!七万匹马精壮好马就这么没了!太可惜了!”东征军后军将军哈士奇苦着脸叹息道:“我们北境军这次太惨了!商国本就缺马,全国加起来才二十万多骑兵!唉!回去之后我们北境军恐怕要消亡了!!”

    “只要我们北境军只是要有一个活下去!那北境军就会永远存在!”马承贤直起自己佝偻的身躯,这一刻的他在阳光的照耀下是显的那么高大,哈士奇等诸将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横刀立马威震两凉的神威大将军,只见马承贤抽出自己的刀,将刀狠狠地插在地图上郑国北境的方向高喊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