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河点点头道:“穿着蓝色布衫子,个子跟我差不离,倒是比我壮些,往后山跑了。”

    桂家是村西把头的人家,今天又是梅家摆席吃酒的日子,显然是有人要吃“窝边草”,明显是熟人作案。

    只是对方没有想到梅氏姑侄不吃席,会回来的这样早,也没有想到隔壁李河性子腼腆,不爱出去串门,留在家里看家。

    梅氏也看到正房的门窗完好,抱着小奶狗的手不由得紧了紧,脸色发黑。

    实在这贼来的日子巧,正是梅大娘跟梅小八要方子之后,又是没有打正房主意,直接奔着厢房来的。

    那被撬开一条缝的厢房,正是桂重阳的书房。

    正常情况下,贼进来偷空门,都会先去寻金银细软,哪有谁偷书?

    之前桂重阳担心丢书,专门从杨家抱来只小奶狗,梅氏心里还有些不自在,觉得桂重阳戒备心太重,将人想的太坏。只是桂重阳既开口了,梅氏也就没有说什么。

    这才几天功夫,就验证了桂重阳的担心不是无的放矢,梅氏直觉得面皮火辣辣的疼。

    李河不晓得这前因后果,见门窗全都好好的,也就全部心思都放在受伤的小奶狗身上了,带了几分担心,道:“这回可是小狗立功了,要不是它一阵犬吠,我还不晓得这边不对呢。”

    瞧着李河的样子,是担心小奶狗伤重,被桂家嫌弃丢掉。

    梅氏抚摸小奶狗,道:“嗯,这也是小功臣,晚上给它做好吃的。”说话的功夫,从荷包里抽出一个旧帕子,给金子做了简单包扎。

    桂重阳收好了铁扳子,开了厢房,招呼李河进来坐。

    李河是识字的,不过也只是三百千那些,不过瞧着他百无聊赖的样子,对眼前书架熟若无睹,显然是不爱读书的。

    桂重阳在屋子里看了一圈,一时找不出什么东西做答谢礼。

    李河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看到墙上的画移不开眼。

    桂重阳顺着的目光望过去,带出为难来。

    墙壁上挂着一副“狸奴鱼戏图”,一个琉璃鱼缸里,几尾金鱼自由游弋,鱼缸旁一个团子似的奶猫,正瞪着滚圆的眼睛盯着鱼缸,一个猫爪子已经探到鱼缸边,不过是畏惧水,才迟迟没有落下小爪子。

    鱼缸里的金鱼也好,鱼缸外的小奶猫也好,都是活灵活现,那金鱼鱼鳞片与小奶猫身上的猫毛,都是一笔笔勾画清晰。

    要是别的画作,桂重阳也不吝啬,可这个是桂远亲笔,自不是送人之物。

    李河已经站起身来,凑到画边,带了几分兴奋道:“这画的是元宵小时候?通身雪白,可这前爪子便有几根灰毛!”

    桂重阳也站起来,道:“就是元宵,是先父生前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