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青树吭吭哧哧不知声,梅平指着儿子:“你们这是要疯了!缺德啊!”却是不敢耽搁,连忙到前院拉了梅小八,急匆匆地走了。

    儿媳妇能去什么地方?肯定是惦记梅小八的那份学费,去村塾去要钱去了。

    可是梅童生是那么好相与的?想从他手中退钱,那是做梦。

    好好的孩子,终于有书读,可不能因为狠心的伯父伯母就这样耽搁了。

    老爷子带了梅小八,恨不得一路小跑,终是到了村塾门口。

    村塾里,却是听不见平日里朗朗的读书声,小学生们三三两两站在院子里,都盯着梅童生所在的屋子。

    屋子里传来梅童生的呵斥声:“胡闹!这哪里是你一个妇人来的地方,赶紧家去!”

    又有妇人的声音道:“善大叔,侄儿媳妇这不是有正经事儿么,小八不读了,这交了一年的钱,才上了两月,之前交的钱是不是也能退回十个月的?”

    梅童生还迷糊:“小八?梅旭,他读不读书自有桂家的人来说,干你何事?”

    “这不是他不听话,手脚不干净,被桂家人嫌弃,撵回来了!”妇人故意放大了音量道。

    这一盆污水却是故意往梅小八头上泼的,昨天桂家拿着铁扳手去梅安家的事妇人也听说了,却是自诩有几分小聪明,怕以后有风言风语传出来,影响到儿子名声,就想着抢先一步,将这“贼名”扣到梅小八头上。

    桂家真要追究起来,就让他们寻梅小八的不是去。只要梅家人咬死了,谁晓得偷东西的到底是梅八还是梅五。

    梅童生吝啬的名声在外,妇人还专门过来要钱,就是打着要不来钱,也要将梅小八的“贼名”扣准了。

    她这一番闹腾,却是听怒了好几个人。

    首先是梅童生,这梅小八是他出面给侄子择的嗣子,要是个贼,那岂不是说他有眼无珠?还是说他这一房家教不好,好好的孩子过继两个月,就成了贼?

    还有两人,就是过来给桂重阳请假的梅氏,还有带着孙子匆匆赶到的梅平。

    看着梅氏面如寒霜,梅平臊的抬起不起头。

    这都叫什么事?之前只当大儿媳妇爱计较,是个护食的,可也没有护的旁人家去,都是为了儿女,不愿意与其计较,如今看着却是心坏了。

    屋子里。

    “荒唐!你这不慈妇人作甚这般心狠,诋毁梅旭名声?老夫与你说不通,叫你公爹过来说话!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到底想要作甚?”梅童生气的吹胡子瞪眼,心中却也纳罕。

    刚才去了小班,桂重阳与梅小八都不在,难道昨天桂家真的发生什么事了?

    那妇人还要再说,梅氏已忍不住,隔着门窗道:“大嫂子说的是梦话吧,我怎么不知道小八手脚不干净?被嫌弃这又是哪里话说?昨儿青树大哥说老爷子病了,专门去我大伯家门口堵的人,多少人都看得了,明明是小八回去尽孝,怎么又成了桂家嫌弃小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