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里姓徐的权贵,身份最高的就是中山王徐达一脉所处的两家公府,徐达长子传的魏国公一脉,还有次子所传的定国公一脉。

    这两国公府不仅是开国功勋,还是今上已故原配发妻徐皇后的娘家,太子嫡亲舅家,是皇亲国戚之家。

    只不知这徐伯平是徐家那一支的,三河知县只是七品,可到底是一地父母,徐家的姻亲子弟轻易得到这个职位,可见徐家权势之显赫。

    惊讶过后,桂重阳就剩下满心欢喜。

    之前他始终不安得就是杜里正借着里正之位,在农税与丁役上算计桂家,如今县官是熟人,还怕什么?

    桂重阳喜形于色,看着张林就多了几分迫切。

    张林被他看得失笑,道:“就这么欢喜?可见是真的受了委屈了?快与大哥说,让大哥给你做主。”

    桂重阳不是那等仗势欺人的性子,不过摸不到杜里正的底,实是不安心,便犹豫了一下道:“还真有件事,要麻烦下徐师兄与张大哥。”

    徐师兄精神一震,道:“什么事?可是有不开眼的欺负到你头上了?”

    桂重阳摇头道:“不是小弟的事,是十几年前的往事。”

    两人都不是外人,当年的事情也不是什么不可说的,桂重阳就说了“九丁之难”的前因后果,并不曾为亲者隐。

    徐师兄与张林却是听傻了。

    桂远十五岁离乡之事,他们之前也知晓,却不知还有这段往事。

    两人跟着桂远学习多年,知晓桂远人品,不信他真的是偷拿了二百两银子离家出走,都觉得其中有蹊跷。

    徐师兄尤为愤怒:“虽不知如何设计,可先生若不是因此饮恨,也不会盛年郁郁而终,这布局之人该死!”

    张林则是直接问道:“重阳可是怀疑是杜忠就是幕后之人?”

    表兄弟对视一眼,并不觉得桂重阳的怀疑“空穴来风”。桂家败落,等到便宜的就是这杜忠,杜忠自然嫌疑最重。

    桂重阳点头道:“八成是如此了,只是这杜忠一个外乡人,如何在衙门那边走的关系,如何谋得里正之位,都叫人稀奇。小弟想要托付两位兄长的,就是若方便,请帮忙查一下这杜里正的底细。”说到这里,又说了这几日杜里正因铺子里管事捐银跑了之事,召集了许多健仆之事。

    “杜家平日也有下人,不过老苍头与小厮之类,并不曾见这些多青壮,这几日却是呼呼啦啦来了十几人,看着都是训练有素,不似寻常人。”桂重阳接着说道。

    徐师兄听得皱眉不已,看着张林道:“没想到小小三河,还有这等人物,可是哪家权贵旁支?”

    能训练青壮做家丁的人家,本就不会是寻常富户。

    张林一愣,道:“木家村这里之前弟只留意到林家,是镇远侯姻亲林家的族人,杜家只记晓得是村里正,到底不曾听闻是哪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