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里正神色一顿,摇头道:“这天下只听说奴婢想要从良的,没听说良民原意投身为奴的,赵爷说笑了!”

    赵爷立时变了脸色,指着杜忠道:“嘿,我说你就这么死心眼!为奴怎么了?高门大户的奴比外头的百姓还体面呢!要不是你名下有八顷地,谁稀罕让你投靠不成?”

    李氏正好跟着杜七走到前院,听到两人这对话,母子两个都提了心。

    杜里正依旧摇头道:“多谢赵爷费心,只是小民惫懒惯了,不耐烦约束,就与劳赵爷操心。要是赵爷实是要买地,小民八顷地就按照市价转给赵爷!”

    李氏闻言,不由着急,不过因来者不善,也不敢说话。

    杜七却不由自主地望了望两侧厢房,这几日家中有些健仆在,眼前却没有出来,不知是何缘故?

    那赵爷本就是狐假虎威之的小人,明明最开始就可以直接找杜里正买地,却是先从县学那里以势压人叫教谕撵了借读的杜七,随后又给杜家传话,为的就是直接占了杜家的八百亩地,好在主人面前得个大体面。

    不想这前前后后快一个月,事情拖拉下来,杜家这边都不知趣。

    如今杜家主动退了一步肯卖地,可这赵爷在主家面前大话都说出去了,自然不会掏银子买地。

    “这是给脸不要脸是吧!”赵爷恼羞成怒,叫后边人道:“去,给爷好生教训教训这死胖子!”

    他带了五、六个跟班,都是青壮,早已经下马在赵爷身边候命,闻言立时上前。

    尾随着赵爷等人过来看热闹的村民,都没了之前的幸灾乐祸,反而隐隐地担心起来。

    这杜里正再不好,也是本村的,一个外来的欺负到头上,还要动手,大家面上都难看。

    杜里正脸色也难看,在妻儿乡亲之前被人当猪狗般吆喝,是男人也忍不了。

    眼见赵爷带来的两个跟班上前来,杜里正身后的老苍头动了,拦了个正着。

    那赵爷见杜家不服帖,一个老仆都敢动手,越发恼了,高呵道:“打,给爷狠狠打!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啊,听不懂人话的东西,不用给他们留脸面!”

    杜里正退后一步,对李氏道:“带老七下去,跟着裹什么乱!”

    李氏应了一声,就要拉着杜七下去。

    杜七却不肯,随手摸了旁边一个扫把,跟在杜里正旁边,道:“儿子不走,儿子看谁敢欺负爹!”

    李氏着急的不行,杜里正确实欣慰点头:“好,有种,是我的好儿子!”

    那赵爷越发羞怒,见几个手下还与老苍头纠缠,还想要再喝骂,就见东西厢房的门都开了,呼啦啦出来十几个健仆。

    民间限兵器,可那十几个健仆也没有空手,手中拿着短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