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割完毕,就没有杜氏父子什么事了。

    饶是杜七再是没心没肺,此刻面对桂重阳的心情也复杂起来,不再是之前一味的亲近友好。

    要不是遇到迫不得已的情况,谁家好好的会卖地?

    之前那个“赵爷”不过是一个管家,都能让县教谕听话,眼前这两人一个是三河知县,一个还不知是什么身份。

    自家被迫卖地,要是卖给眼前这两人,那是迫于权势,杜七不会多想什么,可卖给了桂家?

    杜七只觉得心中怪怪的,望向杜里正有些担心。

    之前杜里正算计桂家,杜七反对,却也没有什么用;要是桂家记仇,报复杜家,杜七自然更是无力阻拦。

    之前是因为读书知理,加上与桂重阳投契,杜七不愿意自己老爹因往事针对桂家。可是真到了两家争锋相对的时,杜七自然也不希望亲爹处于下风。

    这世上,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帮理不帮亲”的?

    杜里正看了眼钟小吏,又看了眼桂重阳。

    这两人似乎并没有避讳什么,也没有故作疏远做不认识状。

    桂重阳称呼钟小吏“钟伯父”,钟小吏便也直接称呼“重阳“。

    倒是张量好奇,问桂重阳,道:“你们之前就认识?”

    桂重阳道:“钟伯父与我五叔是同门,之前我回来落户、买地也多赖钟伯父帮忙。”

    张量与徐伯平都望向钟小吏,张量若有所思道:“你姓钟,与钟澳钟老什么关系?”

    钟澳,本地士绅,地方耆老之一。

    钟小吏忙躬身道:“大人提及长者,正是小人祖父。”

    张量点点头道:“重阳之事,让你费心了。他素来是个面皮薄的,不爱主动开口央求人,以后你能看护还是当看护一二,莫要让不开眼的欺负到他头上!”

    桂重阳在旁讪讪,钟小吏却是郑重答应了。

    有县尊老爷罩着,谁还能欺负到桂重阳?这些话不过是敲打旁边的杜里正罢了。

    杜里正依旧笑着跟弥勒似的,似乎真的觉得张量的话与自己没有关系。杜七跟在杜里正身后,却是十分难受,小声道:“爹,咱们回吧!”

    本也没有杜家爷俩什么事了,杜里正就与张量打了招呼,带了儿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