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锦宏等人前去准备,包括徐望华都参与到准备之中,从杨贺禀报的情况来看,漕运的情况异常复杂,而且因为形成了庞大的利益集团,想要彻底铲除这个依附在漕运上面的毒瘤,需要动大手脚,恐怕郑家军将士需要做好一切的准备,而郑勋睿亲自深入其中去调查暗访,其实就是动手之前的准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郑勋睿历来都是这样的认识,如此重大的决定和动作,不能够尽可能多的了解情况,让幕后的人逍遥了,到时候可能真的会出现大问题,朝廷之中那么多人等着看笑话,等着弹劾,这个时候绝不能够出问题。

    郑勋睿同样在做准备,杨贺禀报的所有情况,徐望华都整理出来了,他看的非常仔细,从中找到一些尚未完全弄清楚的问题,这些将是他暗地里去调查的重点,而且时间很是紧急,眼看着大规模的漕运就要开始了,若是不能够在漕运开始之前解决问题,恐怕真的会让漕运停滞下来,那就真的要遭到朝中大人的弹劾了。

    郑勋睿真正关心的是利益集团后面的人物,唯有揪住了背后的人物,才能够真正解决问题,其实从漕运这件事情上面,郑勋睿已经看到了撬动东林党人基础的契机,可以肯定的是,漕运背后最大的利益集团,就是南直隶的士大夫和商贾,一旦将这些人揪出来,郑勋睿就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大动干戈,至少在淮北的四府三州,彻底清理东林党人的力量,而且还让东林党人无话可说。

    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郑勋睿决定冒险,亲自去暗查漕运内部的纠葛。如此重要的机会,如此重大的事情,他肯定要亲自参与其中,绝不能够放过或者是浪费这样好的机会。

    九月二十一日。

    郑勋睿正在东林书屋筹划翌日开始的暗查,暗查的重点是位于淮安府城的山阴帮,以及码头的水手等人。只有从最熟悉漕运的人嘴里,才能够真正掌握漕运的黑幕,杨贺与王小二等人的调查,涉及的范围太广,光是河道就长达三千多里,不可能注意到太多的细节,郑勋睿这次的暗查,已经不需要掌握大的方面的弊端,关注细节就足够了。

    郑勋睿的筹划非常的仔细。以至于书屋进来了人,他都没有能够注意到。

    郑勋睿办公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能够随便进入书房,按说徐望华等人是可以自由出入的,但大家都非常自觉,从不会随便进入,都是让守候在外面的亲兵进去禀报之后,才会进入到郑勋睿办公的屋子的。

    一股熟悉的香味传来。郑勋睿迅速抬头。

    “夫人,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换做其他人随便进入书房。郑勋睿肯定会训斥守候在门外的亲兵的,而且洪欣瑜也一直都是守候在外面的,可这次来的是文曼珊,也难怪洪欣瑜都没有吱声,所有人都知道郑勋睿和文曼珊之间的感情是非常好的,不会有谁去触霉头。

    文曼珊不知道总督衙门的规矩。所以从后院来到前面的时候,询问了亲兵,得知郑勋睿在东林书屋的时候,就径直来了,门口也没有看见什么人。所以她推开门就进来了。

    “夫君,你这外面怎么都没有人守候啊,奴家推门就进来了。”

    郑勋睿唯有苦笑。

    “夫人,你从后院来到中院的时候,亲兵怕是就知道了,看着你来推门,他们傻啊,未必还拦着你,也不想想你是什么身份。”

    文曼珊听见这话,脸竟然红了一下,很快露出了笑容。

    “夫君,奴家的哥哥到了,奴家来就是提醒一下夫君,奴家看见夫君这几日很是忙碌,怕夫君没有时间,哥哥的住处,奴家已经安排好了,不会住在后院的,夫君休沐之后,早些回到后院去。”

    郑勋睿拍了一下脑袋,他还真的忘记这件事情了,三天前文曼珊和他说过,哥哥文坤要到淮安来,目的就是想着在漕运总督府做事情,而且是从事理刑方面的事宜,当时他答应了,也考虑将文坤安排在总督府的刑房,要知道总督府的刑房,可以插手巡漕、督催、押运和仓储等任何方面的事宜,发现有人贪墨或者乱来,都是可以处罚的。

    能够安排在总督府衙吏房、户房、兵房、礼房、刑房和工房的吏员,那都是很不一般的,都是总督大人最为信任的人,要么就是特别有能力的人。

    总督府衙门的官吏人数虽然很多,但因为漕运总督管辖的事情太多了,方方面面,所以每个人真正要忙碌起来,那是没有什么歇息时间的,而且官员几乎都是分派到每一块去了,所以府衙的六房职责就显得特别重要了。

    譬如说刑房,负责漕运所有讼狱的事宜,不管是牵涉到哪个方面,甚至包括四府三州的刑名事宜,刑房都是要过问和操办的,再说户房,管着朝廷拨付的漕运的银两,包括整修运河的银两,那是很庞大的数目,每一笔开销都是非同小可的,再说户房还有大笔的收入,这是从漕运之中得到的收入,也包括四府三州上缴的部分收入。

    六房的司吏,若是得到了总督大人的信任,权力是很大的,某些时候的权力,甚至超过了诸多负责漕运的官员。